突擊,並不代表著直線衝鋒,這是胡人最下等的選擇。
胡人最喜歡的戰術,也是用了極其熟練的戰術,就是分批像是波浪一樣對著漢軍陣衝刺,然後若是漢軍陣不為所動,便陣前橫過,並同時箭雨拋射,然後上第二波,前隊衝過,後隊就跟上,如果漢軍持續穩固,便左右包抄夾擊,四麵八方同時進行攻擊,最後見漢軍陣暴露出疲困姿態,運轉不靈又或是已經完全亂了,才一並衝入,徹底的衝垮。
而麵對嚴陣以待的軍陣的時候,是能不直接衝陣就不衝陣的。
但是現在是在河道上,在這個渡口邊,怎麼能包抄?
又怎麼包抄?
馬匹又不是船,又不能插上翅膀飛過去……
渡口就這麼大,如果緊湊一些的話,最多就隻能是七八十的騎兵並行,而正常衝鋒狀態的話也就是五十騎頂天了,鮮卑人雖然有兵力的優勢,但是卻沒有辦法一次性的投入過多。
進,就要頂著漢軍陣的箭矢和弩矢,傷亡一定少不了;退,就算是自己能夠咽下這口惡氣,其他部落裡麵的小統領卻不見得會理解;繞,這一來一去至少要百餘裡的路程時間,漢軍早就可以跑遠了……
大當戶咬著牙,像一頭狼一樣惡狠狠的盯著河對岸的漢軍陣,忽然下令道:“後軍下馬,不管用什麼東西,給我每人包兩袋的泥土填河!”
河水並不湍急,這或許是因為河床較寬的原因,三十步左右的河床,再加上兩邊的灘塗淺水區,都有六七十步的模樣了,若是兩軍之間的間隔,都有近兩百步左右了,不管是用強弓還是弩矢,在這個距離上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
渡口寬度容納五十騎衝刺,在兩百弓弩打擊之下,確實是像災難一般,但是如果擴大了一倍之後,用百騎衝鋒呢?
那麼這個災難就或許就到了漢軍陣的頭上……
隨著鮮卑人的舉動,黃成也迅速明白了鮮卑人的想法,立刻調集了弩兵準備前頂,阻止鮮卑了掘土填河的行為,但是鮮卑的大當戶也並非聽任黃成的擺布,調了一隊百人隊,雖然是再度死傷慘重,但是也將黃成的弩兵再度趕回了陣後。
沒有鐵鍬又或是什麼其他的工具,就用兵器挖掘,沒有布袋,便脫下身上的衣服包裹,鮮卑人在一個時辰之後,就彙集了大量的泥土,一袋袋奇形怪狀的泥土袋子被拋到了河中,原本渡口兩側較深的深水區域也漸漸的淺了起來……
雖然有鮮卑兵在拋泥袋的時候被黃成的強弩點殺,但是奈何鮮卑的人手充足,在不管不顧的填河之下,原本隻有中間一道較淺區域的渡口向兩邊延伸擴展了,之前隻有五十騎的展開麵,現在至少可以容納八十騎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黃成的臉色凝重起來,因為他知道,接下來就是最惡劣、最危險、最困難的時刻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