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痛痛!吾,吾乃白身!啊啊……未有官職,無權……無權拿某!”沈儀頓時被龐統護衛一巴掌扇倒在地,就拿剛才捆紮車輛氈布的麻繩給捆起來。沈儀一邊呼痛,一邊還待爭辯,企圖蒙混過關。
龐統翻了一個白眼,懶得理會,而是盯住了薛蘭。
薛蘭哆嗦了一下,完全沒有了之前傲然的氣勢,“某,某無……無罪也,司直不得構陷於某!某,某……某當上表驃騎……”
龐統哈哈大笑,一揮手:“汝便於獄中思辯詞就是!來人,將其革冠,拿下!”
頓時龐統護衛撲上前去,雖然並沒有薛蘭手下人多,但是薛蘭的手下就像是土狗見到了獅虎一般,連呲牙都不敢,一個個鎖著脖子跪倒在一旁,他們是薛蘭的手下沒有錯,但是現在薛蘭明顯要倒台了,又怎麼肯跟著薛蘭一條路走到黑?
隻有三五個薛蘭自己的貼身心腹護衛,屬於一損具損,一榮具榮的那種,戰戰兢兢擋在前麵……
“罷了,罷了!”薛蘭長歎一聲,然後自己將頭冠取了下來,托在手中,“下官……下官甘願……伏法……”自己動手多少還留點顏麵,真要等龐統手下撲上來,恐怕連最後一點顏麵也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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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端急急趕到了家中,等坐下之後,依舊喘息不定,一轉頭,看見了桌案之上寫著的表章開頭:“君子之過,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
這個是子貢說過的一段話,原本韋端是要借著日食的名頭,再加上對於這一次的貪腐事件雙管齊下而寫的一篇表章,原本自己還相當的滿意,夜間哦吟了一兩遍,準備等今天再好好斟酌一下其中用詞用字,結果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笑話。
韋端一把將表章揉了起來,扔到了一旁。
“該死,該死!”
第一個該死自然是說斐潛和龐統兩個人聯手布置下來了這樣該死的圈套,而另外一個該死則是鬆給了薛蘭和沈儀……
這兩個家夥怎麼就沒有骨頭硬一些呢?
龐統車輛上麵不是有青石青磚麼,乾脆一些,一頭碰死在上麵,縱然龐統免去了貪腐之名,也少不了一個未經審訊逼死同僚的罪責,這個什麼司直也就自然不可能當得安穩……
這兩個家夥,平日裡倒是張嘴就是仁義,到了現在,怎麼就不能舍身取義一回呢?
也不至於某如今如此得被動!
回想起來,韋端又覺得有些慶幸,幸好自己叫回了韋康,否則當下不僅是自己兒子身處囹圄,自己恐怕是也要遭受牽連……
不對,也不能掉以輕心,保不準薛蘭會說出一些什麼來……
要是……
韋端麵色忽明忽暗,暗中下了決定,必須將自己從這個事情當中撇清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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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痛快!哈哈,哈哈哈……”
龐統“咣咣”的拍著桌子,笑得臉就像是一個包子一樣,褶皺都在放著光,嗯,黑麵包子。
斐潛瞄了龐統一眼,心中多少有些理解。當年在辦公室裡麵,人走茶涼的事情簡直不要太多,就連一個公司下發的每人一個用於工作的電話號碼,都有人覺得可以欺負一下,看著那個號碼比自己的多了個6或者多了個8什麼的,然後人還沒正式走呢,就趕快動手給換了,似乎是晚一步就占不到這個便宜了一般……
不過斐潛搞出這個司直來,可不是為了龐統自個兒爽一回的,看著龐統笑得差不多了,便說道:“青龍寺工期還差多少?物資調配怎樣?工匠勞役安排得如何?”
“呃……”龐統一愣,眨巴了兩下眼睛,“這個……這兩天我都在家中……”
為了配合演出,龐統這幾天也是裝扮著仿佛交接了一切事務的樣子,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青龍寺那邊的工程進度情況……
“可是你今天不是已經出來了麼?”斐潛看著龐統,似笑非笑,“難道你過來就是為了在我麵前笑一笑?”
龐統大汗,立刻站起身來,一邊朝外退下,一邊拱手道:“主公稍候!某這就去青龍寺看看!”
斐潛嘿然。
他故意這樣刁難龐統,其實也是告訴龐統這個事情並不是簡單的為了所謂的維護龐統,更不僅僅是為了針對關中士族,這個事情其實是要跟青龍寺掛鉤在一起的,所以才特彆強調了青龍寺的工期問題。
後世有些遊戲,有時候也給斐潛一些啟發。比如說完全依靠武力征服,便隻能是清剿一切的反叛力量,但凡有一兩個漏網的,都保不準什麼時候從山林之中跑出來然後一刀一刀的砍得自家沒有防禦力量的農場冒火……
但是如果用文化征服,那麼就有可能咕嘟一聲,連皮帶骨頭全數吞下肚子裡去!
就像是後世死命輸送著某某流,送著某某塢,而華夏也在拚命建設者某某學校一樣,都是屬於文化上麵的戰爭。之前斐潛忙於征討,手中握著一個學宮並沒有起到多麼強大的作用,但是現在既然多少暫且安穩下來,那麼自然就要派上了用場……
換一個簡單的比喻來說,斐潛現在就是要製定標準,標準就是解釋權,用誰的標準就等於是聽誰的解釋,這種無形的力量,在一定層度上比刀槍還要更犀利!
“報!”一名護衛疾步到了堂下,拱手說道,“啟稟主公,平陽車馬一行已至新豐!特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