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什麼?
遲遇深呼吸,讓冷空氣灌滿整個肺。
遲遇告訴自己——且不說姐姐的案子還沒有真相大白,就算冉禁是無辜的,我和她也是不可能的。
我和她……
遲遇站在星幕之下,嗬出一團白氣。
仰望著天際,所有的星辰都仿佛是姐姐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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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禁第二天醒來,燒退了。
前一晚換上了遲遇的睡衣之後,吊瓶怎麼換的她都不知道,很快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再醒來,還有些微微的頭疼,林醫生給她測了體溫,已經恢複到正常了。
這一覺是她這段時間睡得最香的一覺,這會兒有點餓了。
她從客房出來,往餐廳走的路上,路過一麵全身鏡。
放在平時,她是不會往鏡子裡看自己的,但此刻她穿著遲遇的睡衣,稍微有些大,睡褲疊在腳背上。
大了一號又熟悉的睡衣,讓她有種置身親密關係的錯覺。
冉禁看了一會兒鏡子裡的自己後,走到餐廳,蘇阿姨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冉禁拉開椅子要坐下,回頭看了眼三樓,問:“小遇呢?”
“二小姐一早就出去了,走得還挺急的。”蘇阿姨說。
冉禁將手機拿出來看,全都是公司的事兒,遲遇沒給她發微信。
什麼事走得這麼急?這會兒才八點,昨晚折騰半天,她得是幾點起的床?
此時的遲遇已經到達了機場,正在國際航站樓,她的飛機將在四十分鐘後起飛。
昨晚她沒怎麼睡,淩晨的時候收到FPIU發給她的郵件,是項目組詢問她何時能回去。
她是項目的骨乾,一走就是這麼久,項目肯定進展得很不順利。
公司沒每天一催已經算是很體貼了,她也不能這麼不負責,得回去給一個交待。
遲遇沒跟冉禁說自己的去向,隻給小張發了一封交接郵件,起碼保證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冉禁在工作上不出問題。
回頭通過小張的口,冉禁也應該知道自己回去了。
遲遇坐在晨間的機場,喝著提神的咖啡,等待登機。
冬日的陽光曬在她身上,隻覺得刺眼,並不溫暖。
她需要離開一段時間,去解決一些事,也弄明白一些事。
“喂?!遇姐!”就在遲遇上飛機之前,齊瞳的電話打了過來,火急火燎地說,“你在哪兒呢!有情況,快來我工作室一趟!”
遲遇說她這會兒正在登機。
“啊?你要回去?也是……你都回國多久了,公司那邊估計都急壞了。那我現在將我調查到的事發到你郵箱,你在飛機上慢慢看。”
遲遇有些急迫地問:“關於誰的事?”
“周宇!”
聽到周宇相關,遲遇稍微鬆了口氣:“你發過來吧。”
遲遇推開頭等艙的門,將背包放在一邊,坐在床上,看齊瞳給她發過來的文件。
這段時間齊瞳沒閒著,一直在幫遲遇查案子。
先有線索的是周宇在上海出的事故。
道路監控沒能拍下周宇事故的細節,齊瞳一直在挨個排查事故當時周圍車輛的行車記錄儀,工作室有個工作人員專門在上海調查這件事。
調查的結果是當時周宇的車一頭撞到了防護欄,車頭都撞扁了,有人立即報了警,也叫了急救。
120來的時候發現周宇根本不在車上,通過其他路過車輛的行車記錄儀發現,在這輛120來之前,就已經來過一輛急救車,將一個已經不會動彈的男人接走了。
經過當天周宇衣著比對,被接走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周宇。
現在有些急救車是私人承包,追查起來需要繞一道。
其實這都好說,隻要是通過正規私人渠道承包的,齊瞳都能查得到。
奇怪的是這急救車在接了周宇之後,並沒有往最近的任何一家公立或私立的醫院去。
這輛急救車最後一次出現在監控裡麵是在上海的郊區,從那之後就像是人間蒸發,消失不見了。
……
遲遇撐著下巴,看完了齊瞳發給她的所有文件。
倒回去再看一遍對向車道的行車記錄儀拍下的畫麵,先到現場的120急救上下來的人全都戴著口罩,非常專業,很迅速地將周宇抬上了急救車。
全程周宇都沒有動彈。
據楚維所說,周宇在上海頭尾就半個月的時間,如果出了這麼嚴重的車禍,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傷痕?
不過也說得通,畢竟楚維說周宇從上海回來之後,兩個人就沒有性生活,要是周宇受傷的剛好是身體軀乾部分的話,楚維的確不是很容易發現。
可是,這輛120急救是怎麼回事?
它載周宇去了什麼地方?
縈繞在周宇周圍的秘密,雖說不能被直接證明和冉禁有關係,但遲遇能嗅出這兩人在冥冥之中有相似的地方。
她知道,隻要拆開周宇的秘密,就能更靠近冉禁,也會距離姐姐的死亡真相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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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遇不在國內的這段日子裡,冉禁倒是能收心好好工作,包括一些遲遇在身邊不好進行的事,也能趁此機會快速推進。
而遲氏集團在得到了月區開采權之後的一段時間裡,也不再以開拓為主。
想要消化月區開采這一個史詩級的大項目,即便是遲氏集團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冉禁在梳理完集團內部的工程之後,發到了遲遇的郵箱裡。
看了一下最近的工作計劃,她再忙兩天的話可以擠出一周的時間。
這一周,她打算兌現承諾。
“真的要來看我嗎?!”
視頻對麵的小女孩聽到這個好消息,激動得在原地轉圈,大眼睛瞪起來,無比驚喜。
“是呀,媽媽終於把工作做完了,這就去陪你。”冉禁坐在辦公室內的休息室裡,將門關著,對著手機裡的小女孩笑得溫柔。
“媽媽真好!那我等著你們來噢!”
聽到“你們”這兩個字,冉禁明白,該麵對的始終要麵對。
總是要告訴她的,就趁這次跟她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