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遇挨過來,捏住冉禁的肩頭。
“那天你離開遲氏集團的時候,和鼻子上有紅痣的女人在一起。她是明鵬生物的人吧?你想要接近明鵬生物,對嗎?明鵬生物也知道你的身份吧……他們能信任你嗎?他們可是會真的下毒手,你這樣很危險。”
被冉禁用不耐煩的態度對待的遲遇,話裡沒有責備,隻有滿腔的擔憂。
冉禁微微出神,而遲遇已經伏在冉禁身上,單膝跪在冉禁的腿邊,往她右手的袖子裡探。
遲遇的指腹劃過冉禁手腕上的動脈,冉禁心跳不可控地加快,方才的戰栗感又開始作祟。
冉禁將手腕一抽,離開了遲遇的指尖。
兩人近距離凝視著對方,遲遇那一雙眼猶如深海,隻要被她凝望,冉禁心窩裡就開始發軟,心尖跟著抽痛、酥麻。
冉禁噤聲抑製著呼吸,繃著所有的神經,壓抑著翻湧的情動。
遲遇的發尾蹭在她的脖子上,仿佛刮在她心頭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
她抓著沙發的手指漸漸縮緊。
親吻又一次來臨,冉禁在她懷裡縮著肩膀,咬著唇,恨自己的沒用。
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如何冷淡如何絕情,身體都會因為遲遇的觸碰給予最誠實的回答。
彆說是這樣的親近,就是遲遇隻是靠近她看著她,嗅到屬於遲遇的氣息,都會讓她受不了。
此刻的忍耐,仿佛極刑。
遲遇感覺到冉禁的緊繃,撫摸她的後背幫她緩解,在她耳邊說:“我早就長大了,我不是一無所知,我知道了奈奈的身份,我也將她保護得很好……”
說著說著,熱淚落在冉禁緋紅的耳廓上,一滴滴,沿著小巧精致的輪廓往下落,水火相融。
“無論你從什麼地方來,你叫什麼名字,我隻知道我們一塊兒相處的這六年你對我傾儘所有地寵愛,現在我也明白自己對你的感情。我喜歡你,我愛你。不管你是誰,我喜歡的隻是你而已。”
遲遇的聲音帶著顫音,和她的眼淚一塊兒落進了冉禁的耳朵裡,切割著她的心。
遲遇緊緊抱著她,害怕她會突然消失,幾乎要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
冉禁被她抱得快要喘不上氣,巨大的幸福和極大的罪惡感交替在她心上翻湧。
遲遇的確是長大了,比她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更成熟了,也更讓冉禁心動了。
在遲家閣樓獨自靜養的最初,冉禁很忐忑,她不知道自己又會被怎麼對待,她一身的傷根本逃不走。
她覺得自己會死在這兒。
沒想到她沒死,還遇到了遲遇。
遲遇是從天而降的溫柔,是深淵之上的光芒萬丈。
冉禁隻不過是深淵裡的汙泥,偏偏還想苟且偷生,向往著溫暖。
她們倆分處兩個全然不同世界,冉禁渴望著,愛慕著,卻又不忍心染指。
她一再告誡自己,不可以對遲遇有非分之想。
但她沒能做到,之前她就已經玷汙了遲遇。
在慕蘭俱樂部二樓的那個吻,與其說是讓遲遇討厭她故意為之,不如說是她貪婪的占有欲。
在內心深處她無法欺騙自己,她想要占有遲遇,哪怕隻有那麼一次。
她以為那是她倆最後的交集,可是聰明的遲遇一次次將她拉了回來。
此時此刻,被遲遇擁著、吻著,愛著的冉禁,根本無從抵抗她的神明。
冉禁承認自己又一次升起了貪戀的情緒。
那是她對遲遇唯一的惡念。
被剛才這一通折騰,冉禁睡袍的腰帶又散開了,她也沒再去攏。
冉禁主動迎上遲遇的唇,圈住她的脖子將她帶下來,吻她,發了狠似的。
遲遇沒想到冉禁會這麼做,主動啟開她唇瓣的冉禁仿佛在她心上點了一把燎原烈火。
前所未有的情緒控製住了遲遇。
比慕蘭俱樂部二樓的那次還要激烈。
冉禁又一次壓抑地噴嚏,這是給予遲遇的信號。
她捏著遲遇的衣襟,貼著她,肩膀往裡合著,正在壓抑難忍的輕顫。
遲遇察覺到冉禁雙膝很不自然地攏起。
冉禁動情的信號和遲遇察覺到自己奇異變化同時降臨,遲遇扶住了冉禁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