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鎖定了V海域裡最重要的坐標,遲遇的心情也不算好。
從鄒清那裡套出不少話,可何溢這隻老狐狸卻比她想象的還要狡猾。
一日不將罪魁禍首摁住,遲遇一日就不可能放鬆。
從鄒清那邊得知的所有過往,與她調查到的一切,終於趨近於拚貼出關於冉禁完整的過往。
“冉禁”這兩個字和“蘇小淙”一起,壓在遲遇的心頭,隻要想到就會痛。
想冉禁,迫切想要見到她,想要用這一雙手臂緊密地擁抱到真實的她。
將齊瞳送回家之後,遲遇給冉禁打電話,向問她酒店的地址,這會兒就去找她。
還以為冉禁會慢吞吞的,沒想到隻響了一下冉禁就接了。
遲遇想好了一百零八式撒嬌,非要她交出地址不可。
沒想到隻問了一句冉禁就老實回答:“我在公寓,和奈奈在一塊兒。”
遲遇火速回到公寓,開門一看,冉禁真的在。
蘇阿姨已經準備好了晚餐,冉禁正和奈奈坐在地毯上玩樂高。
遲遇一眼就看出冉禁用左手拿著樂高,右手不太自然地垂著。
“你回來了。”
冉禁見遲遇進門,把組裝好的屋頂給奈奈按上,隨後站起身,像溫柔的妻子一樣迎上來,想要幫遲遇拿外套。
遲遇進門之後目光就沒從她的右臂上離開,同時發現了她唇上的傷口。
那已經結痂的血口依舊刺目,讓遲遇心上一跳。
她沒將外套給冉禁,隨手丟在沙發上,捏著冉禁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對著光看,確定了傷口的觸目驚心,有點生氣地問她:
“怎麼受傷了?為什麼沒跟我說呢?”
冉禁輕聲道:“隻是一點小傷,沒事的。”
遲遇:“……”
真是要被她氣死。
奈奈正擔憂地往這邊看,氣鼓鼓地對遲遇說:“彆凶媽媽!”
遲遇撇她一眼:“玩你的樂高!”隨後帶著冉禁往臥室去。
去臥室的路上遲遇已經在心裡質問冉禁好幾遍“到底怎麼受的傷”“你根本不把自己當回事”……
可到了臥室裡,將門一關,再看向多日不見思念萬分的人,想到從鄒清那邊聽來的關於冉禁所有的過往,遲遇半句責備的話都說不出口。
遲遇指尖疼惜地掠過冉禁唇上的傷口,輕聲問:“疼嗎?”
冉禁搖了搖頭,怕她不信似的,很肯定道:“真的不疼,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
“磕了一下?那胳膊呢?”遲遇輕捏著冉禁右手的指尖,沒敢往上碰她的傷處,“也是不小心磕的?你有多不小心呐?”
遲遇火氣已經完全下去了,她發現了自己根本無法真的生冉禁的氣,壓低了聲音,都沒敢大聲說話,她察覺到冉禁穿著一件沒見過的高領毛衣。
常年穿工作西服的冉禁突然變換了裝束,灰色的高領毛衣很貼身,即便是這麼安全又冷感的色係,依舊沒有影響冉禁姣美的身段和玲瓏的性感,甚至因為禁欲的穿著,讓她看上去更有誘惑力。
於此同時,也將她優美的脖子藏得嚴嚴實實。
遲遇很敏銳地意識到這陌生的高領毛衣肯定是為了遮擋什麼。
“脖子也受傷了?”遲遇聲音輕得不能再輕,帶著壓抑的顫音,似乎在強忍著情緒,“能讓我看看嗎?傷得有多重。”
冉禁本來是想說“真的沒事,蹭破了點皮罷了”,想要一如既往地淡化自己的傷。
但看小遇難過得眼神裡儘是疼惜,她想要隨口說說的話一時間說不出來了。
生怕自己那些輕浮的言語會糟蹋了遲遇心愛的事物,褻瀆她的心情,讓她不舒服。
冉禁低著頭,目光落在不遠處床上那隻大黃雞上,乖乖地點了一下。
遲遇緩緩地用手指地勾住她的領邊,將領子往下輕翻。
即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她看見冉禁細膩的雪膚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時,一瞬間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痛楚又在心口翻湧,堵得她一陣悶痛。
“不疼了,真的,已經要好了。”冉禁看遲遇眼眶紅得厲害,趕緊安撫她,“我有第一時間去醫院處理傷口,醫生說沒什麼大礙,隻是一些皮外傷罷了,很快就沒事了。”
“你有主動去看醫生?”
“嗯。”
“這麼乖?”
冉禁覺得自己的年紀比遲遇大了好幾歲,一直被遲遇說“乖”似乎有點奇怪。
可是,又很喜歡,並不想抗拒。
“你不是在酒店嗎?怎麼回公寓了?”
遲遇有很多事想知道,但不想繼續逼問她,打算換一個輕鬆點的話題,讓冉禁暫時放鬆的同時慢慢卸下心防,這麼一來更有可能讓她說實話。
沒想到遲遇這麼一問,冉禁還沒開口,表情都無甚變化,耳朵先紅了。
遲遇發現了這點。
“因為你說,好幾天不見了……”後半句冉禁沒說。
遲遇當然記得自己說的“想做”那兩個字。
“我知道那種滋味不好受,我怕你不舒服,所以……”冉禁頓在這裡,目光依舊落在地麵上。
遲遇凝視著她,不想她繼續低著頭,將她漂亮的臉捧起來,溫柔地笑:“這麼疼我啊?”
冉禁和她明媚的雙眼對視的一瞬間,無法說出半個字的欺騙,輕抿著唇,慢慢地一字一字道:“你說,你離開幾天,讓我想你。”
“嗯?”遲遇心跳得更快,剛才的悶痛全都轉化為了期待。
冉禁有些貪婪地看著夜夜出現在夢裡的人,一字一字輕聲說:“我有。有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