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老大。”嬴梵牽著她媽媽的手站在門口,那笑臉比過年貼在門口的童娃剪紙都喜慶。
殷北卿眼都沒抬,“是舞沒跳儘興還是白飯沒吃夠。”
言下之意,沒事就離她視線遠一點。
“怎麼這麼說,我是專門在等您休息好呢。”
“等我做什麼。”
“把我媽介紹給你啊!”嬴梵滿臉紅光,瞧那樣估計前麵已經拉著自己媽媽的手和一圈人都挨個炫耀過了。
殷北卿抄起整隻鹿腿,牙狠狠撕下一塊,“已經看見了。”
“彆嘛,你倆交流交流,我媽可好奇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啦。”
“這孩子。”陳沫從嬴梵身後走出來,“我無意冒犯,隻是聽嬴梵說您一直沒有嫌棄地收留她,所以……”
“所以你這個當媽的想替她補償我點什麼?”殷北卿隻眼一抬,銀眸中的淩厲自然顯露。
她語氣不夠友善態度也顯得有些不太尊重,但這就是她對外人的方式,不會因為她是誰的母親就會有所改變。
“她剛睡醒,有些起床氣。”顏鈺站起來,手輕輕在殷北卿後腦勺上拍一下,迎上去牽起陳沫的手,“讓她先吃吧,我陪您到外麵說會兒。”
“誒!好。”
陳沫支開了嬴梵,拉著顏鈺到邊界線的海岸坐下。
風從海平麵上吹過來,將兩人的長發扯亂,顏鈺攏起發,偏頭對陳沫露出一個笑,率先打開話題,“您一定有很多好奇的。”
“是。”顏鈺看上去要好接近得多,陳沫說話也直接起來,“我那時是帶著必死的決心走的,根本沒想到還會有睜開眼擁抱自己女兒的機會,您的恩德我永遠不會忘,日後要是有什麼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提。”
“算不上什麼恩德,隻是做不到對嬴梵的母親見死不救罷了。”
“所以,您真是傳說中的神女,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起死回生?”關於神女的傳說陳沫知道,她當時也隻是當神話故事來聽,笑過就忘了。
顏鈺搖搖頭,“我就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不太認命的那種,她在心底默默補上一句。
“對了,您可以不用那麼拘謹,直接喊我名字就行,我叫顏鈺。”
“那小鈺你也彆對我一口一個‘您’了,阿姨聽著彆扭。”
顏鈺側目,視線落在她如同剝殼雞蛋一般光滑的臉上,“對著你喊阿姨,我可喊不出來。”
陳沫哈哈一笑,“是你那藥神奇,我年輕的時候皮膚還沒這好呢,畢竟是個成天在海邊曬網打漁的粗人。”
顏鈺勾起唇角,跟著她一塊笑,“除了藥的事,應該還有其他事想問的吧。”
“還是瞞不過你。”陳沫稍稍收斂表情,“就是你的那位伴侶,她對嬴梵很好我是知道,可我感覺她似乎對我的出現不太歡迎,我想報答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才不會讓她不開心。”
說完她好像察覺自己話裡有些不妥當的部分,又立刻解釋,“我看見你和她印著血契還以為你們已經……如果不是的話,我為我的冒犯向你道歉。”
“不用。”顏鈺目光望向海平麵,嗓音柔柔的,“她的確是我愛人。”
她隨手撿起一隻貝殼丟進海裡,“其實你不用想這麼多,因為她想的也沒有那麼多。”
當初殷北卿把嬴梵救下來,可沒指望她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
“她做那些,也不是為了得到什麼回報,還是說你想將嬴梵帶走,所以對她難以開口?”
“當然不是!”陳沫搖頭,“我不想過多地乾涉那孩子的生活,她已經這麼大了,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圈子,我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媽媽,能得到陪在她身邊的機會就已經很滿足了。”
“我也知道,她對嬴梵那樣真誠,一定是個不求回報的好人,但她替我照顧嬴梵這麼多年,我心裡總覺得虧欠了什麼,所以想要補償。”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顏鈺低頭淺笑,“她隻是不擅長接受彆人的好,所以才會下意識把你的示好當做彆有目的的交換。”
“那我該怎麼做。”
“隻要是真心的感謝就夠了,她看上去不好說話,其實心軟得很。”
“是嗎,哈哈哈……”確定不是你情人眼裡出西施?
陳沫回想剛才殷北卿一下就讓自己渾身汗毛豎起的眼神,對顏鈺的話表現出十分明顯的懷疑。
“是。”
!
陳沫和顏鈺一同隨著這道沉冷的嗓音回頭,身後站著的人,還真是她們話裡的曹操。
顏鈺對她伸出手,“什麼時候來的。”
殷北卿握住她,將人從地上拉起來,唇貼到她耳廓,“從那句‘她的確是我愛人’開始。”
一旁的陳沫陷入沉默:我站這是不是有點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