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真是不會心疼人啊,神女大人。”殷北卿忍著疼陰陽怪氣。
“我隻是不能再慣著你了。”顏鈺手探到她額頭碰碰,確認她體溫正常後說,“先睡一會兒,醒來記得重新抹一遍藥,我就放在桌子上。”
“為什麼要記得。”殷北卿拽住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扯。
顏鈺生怕壓到她的傷口,連忙另一隻也抽回來撐在床板上,低頭,罪魁禍首正目光炯炯地看著她,“你陪著我不行麼。”
隻要是她用這樣的語氣提出的訴求,顏鈺似乎都拒絕不了。
從前是,往後更是。
她認命地歎一口氣,手掌蓋到殷北卿的眼皮上,“睡吧,我就在屋裡待著。”
“可我想你在我身旁待著。”殷北卿拍拍旁邊的位置。
“……”
捕捉到顏鈺眼底的鬆動,殷北卿笑著挺起身,在她下巴上輕咬一下,沒用多大力氣卻麻了對方半邊身子。
“好不好?”
“躺下。”顏鈺控製自己聲音讓它聽起來還是足夠冷靜的,手指摁著不安分的某人壓回床上,“剛塗好藥少動來動去。”
殷北卿乖乖躺回去,視線卻一直勾著她,好像她不答應就不肯閉眼。
“就睡一會兒。”顏鈺脫掉外衣和鞋,在她身旁躺下。
隻是正好犯困罷了
……
誰知道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外頭都沒人敢來叫醒她們,就隻有媯蘞進來送了幾次熱飯菜。
殷北卿中間醒過幾次,每次醒過來第一反應就是去看身邊的人還在不在,看到顏鈺靠著自己睡得香甜的模樣,她也就一直待在原地不出聲不動彈。
她就這樣盯著顏鈺的睡臉,操控自己的呼吸合上她的節拍,自己給自己催眠似的,再次陷入睡眠。
顏鈺好久沒有睡得這麼沉,她總感覺過去了很長時間,但睜眼看見旁邊姿勢都沒怎麼動過的人,會產生一種自己隻是假寐了幾分鐘的錯覺。
她掀開殷北卿腹部的衣服,看見那已經開始重新融合的皮肉點點頭,站起來準備再替她上一次藥膏。
起身的動靜驚擾了閉著眼的人,殷北卿勾住她的腰,十分有警惕性地問,“去哪?”
“哪兒都不去。”顏鈺拍拍她的手,示意鬆開,“隻是拿個藥膏。”
殷北卿這才鬆開手,眼睛黏在她背影上,盯著她走到桌邊又盯著她走回來,那架勢似乎生怕一眨眼顏鈺就消失不見了。
顏鈺當時就感覺自己好像那給嗷嗷待哺的幼鳥送吃食的老母親,她哪裡是抱了個對象,分明是供了個祖宗。
殷北卿自覺地解開衣服,把腰露出來,漫不經心地提問,“對了,你為什麼對周村的事這麼了解?”
顏鈺搓熱手指去沾藥膏,“之前在禦靈的一位老師,給了我很多資料。”
“誰。”這語氣再重點,和抓奸沒分彆了。
“教通識課的。”顏鈺回想著說,“你應該也見過,我們一起上過她的課。”
“她?”
殷北卿的確有點印象,主要是當時那堂課有個回答問題的學生瘋狂往她的雷點上撞,令人記憶深刻,最後還是那位老師出來說了句勉強能聽的公道話才算結束。
“她私下對周村有些研究,所以我就拜托她分享我一些圖書館沒有的資料,她人很好沒有拒絕。”
殷北卿點點頭,得到答案之後她也就不感興趣了。
顏鈺塗著藥膏若有所思,“既然你已經知道周村的事,那如果嬴梵她……”
“隨便她。”殷北卿以接話的方式打斷顏鈺之後的話。
“我還沒說是什麼,你就隨便。”
殷北卿右手伸過去勾住她的,“能猜到。”
“你確定?”
從前嬴梵是無家可歸又受人欺辱,才會跟著在琅迭穀住下,可現在她有了母親,有了家,也許留在琅迭穀對她而言,已經沒那麼重要。
這點殷北卿很清楚。
“少她一個,琅迭穀就少一張吃飯的嘴,沒什麼不好的。”她表情瞧著灑脫,眸底卻暗沉沉的。
顏鈺心裡知道,這犟脾氣說的和想的肯定完全不一樣。
如果真當嬴梵是個可有可無的成員,殷北卿剛才打架的時候就不會下不了狠手,更不會不怕麻煩地在得知對方死亡預言的時候,每晚特訓。
她看破不說破,因為不指望在嘴硬的人那,找自己想聽的答案。
塗好藥,兩人用靈法把菜熱了一下,剛吃小半碗,外邊的人聽見動靜打開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