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女皇都發話了,加賽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
隻不過加賽要比什麼、什麼時候比,就需要找時間另說了,目前要做的,似乎隻剩下把這個消息帶到兩位當事人身邊。
派出去的小隊很快把在終點等待的兩人接回來,殷北卿很不客氣地一人占了前麵一整排的位置。
她雙手抱肩,身子靠在椅背上閉眼休息,除了臉上有些不太健康的略失血色,生人勿近的氣場讓她渾身充滿高傲的疏離感。
忽視“車夫”身上的皇族製服和坐在後位的鬱珂,可能會以為這是哪家貴族小姐出門遊街來的。
鬱珂先一步下車,她眼皮微垂,沒有與任何人的目光對視,腳步有些猶豫地走向自己位置。
一隻手擋在她身前,看見袖子上熟悉的花紋她這才抬頭,“姐。”
喊完稱呼她就不說話了,可想象中鬱茯桑責備的話語卻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她溫柔過了頭的撫摸,“辛苦了。”
鬱珂心下一沉,這才察覺過來周圍氣氛不太對勁地張望一圈——沒有一個人對她露出失望的表情。
這是怎麼回事?
與姐姐含著笑意的眼神對視,她心底開始慢慢產生一個不成型卻讓人毛骨悚然的猜測。
就在鬱珂組織好語言,準備提出自己的疑問時,鬱茯桑已率先一步回答。
“現場的檢測儀器出了些問題,導致比賽結果丟失,女皇決定按照以往的規則讓你和殷同學進行加賽,重新決出勝負。”
鬱珂嘴角的肌肉勾了一下,想說點什麼,卻無法勉強自己擠出鬱茯桑正在等待的那種回話。
鬱茯桑疼愛地拍拍她,寬慰地把愣在原地的人擁進懷裡,將臉背過觀眾席的瞬間,她臉上的笑全數消失,冰冷的語調如同細蛇攀上鬱珂瞬間僵直的脊背。
“少耍你那些稚嫩的把戲,她們不是傻子。”
那頭,同樣得知加賽的殷北卿表現得意外平靜,打從第一輪積分賽起,她便知道這場選拔賽的性質。
放在往常她可能會憤怒會暴走,可現在的她仿佛被抽乾了情緒的人偶,木然地走下台階,一步步向顏鈺的位置靠近。
顏鈺身上的衣服換過,現在穿著的是蔚英的院服外套,白色的袖口乾淨整潔,下麵的一雙手卻纏了厚厚的繃帶。
她步履漸快,無視自己出血的手腕滴出的一條血路,血契的詛咒再疼,也比不上心口呼吸不上來的絞痛。
“殷……”顏鈺剛開口,人就已經被擁入懷中。
她想仰頭看看殷北卿臉上的表情,卻發覺她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正在顫抖。
呼吸緊了緊,顏鈺選擇默不作聲地回抱住她,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背。
“我沒事。”
殷北卿搖搖頭,她說不出話,隻能通過搖頭的動作表示否認,她收緊抱著顏鈺的力道,好像生怕懷裡的人是幻覺,一不小心就跑了。
“是不是在界術裡看見什麼不好的東西了?”顏鈺有些心疼,一下一下順著她腦後的發,“沒事,那些都是假的,你已經出來了,彆怕。”
埋在頸窩裡的人依舊一言不發。
顏鈺知道,按照殷北卿的性格,她越是這樣沉默,就說明問題的嚴重性越高。
“那我們回去好不好?等洗乾淨睡一覺,就什麼都過去了。”顏鈺又用哄孩子一樣的語氣輕聲說。
殷北卿終於點點頭,她太想離開這裡了,這裡的氣息,周圍的視線都讓她覺得難以忍受。
顏鈺給阮月冺使了個眼神,後者立刻下台去同林百竹交代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