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北卿係腰帶的手停住,悶著頭不吭聲了。
顏鈺以為這位祖宗又要發作,沒等說話就看見她突然身子一軟靠倒在自己肩頭,漂亮的長睫低低垂著配合虛虛的嗓音完全一副柔弱樣。
“腰好痛。”說著殷北卿緩緩抬起眼,電視劇裡的慢動作似的,“替我看看,是不是青了。”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的人扮起可憐,就是很容易博取到同情,比如顏鈺,明明知道她多半在演戲還是忍不住心疼。
不過……
“停!”顏鈺一把摁住她掀衣服的手,滿臉黑線,“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傷得很重。”
“沒關係,不怪它。”
“……”和誰學得這綠茶技能,一套一套的。
雖然顏鈺很想當場拆穿某人的小把戲,但從那掐在自己腰上越加收緊的力道來看,她似乎沒有彆的選擇。
“怎麼能這樣說。”顏鈺轉過來替人揉揉腰,“我們卿兒的傷都沒好全,這一下肯定疼得很。”
這會兒殷北卿倒是不說話了,虛掩著眼簾,靜靜依偎顏鈺享受關懷。
在顏鈺看不見的角度,她輕抬起眼望向“冰雕”,淡淡勾起嘴唇。
看見了嗎,現在這樣才算偏心。
為了避免倆幼稚兒待在一起又鬨起來,顏鈺把盼盼和魯甲留給殷安箬帶,獨自和殷北卿跟著林絡走了。
因為石像尺寸很大,高過正常的建築,所以它被存放在一座廢棄的塔內,周圍的草地荒廢多年,水井也早已乾枯,但神奇的是一靠近塔的附近就有種渾身被陽光照耀的舒適感。
林絡和門口的守衛打了招呼,將顏鈺兩人放行。
“如果石像突然出現異樣的魂力波動記得及時躲避,誰也不知道它會不會再次造成爆炸。”
“嗯。”
顏鈺點點頭,進去將門關上,塔裡隻點了四隻燈柱,光線不算很亮,但因為過於空曠她們一進去就能看見高立的石像。
或許是因為離得近了,顏鈺對於石像中有連接著她和殷北卿的生命體存在這一事情越來越確定。
那是一種比預知還要明確的第六感,不斷拉扯她的神經。
石像是人形的樣子,頭微微垂著俯視地上的她們,雙手輕輕地環抱住自己的身體,雖然臉部沒有五官卻能感覺到它的表情一定是舒展溫柔的。
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吸引著,殷北卿顧自向它走去,她將手輕輕地貼在石像上,此時突然就體會到顏鈺曾說過的那種感覺。
明明手心的觸感是僵硬被冷的,她卻覺得被什麼柔軟脆弱的東西包圍住了,身上所有立起的尖刺都軟了下去。
顏鈺站到她的身邊,手貼合在同樣的位置。
神女的天賦讓她在觸碰的瞬間感應到這座石像過去經曆的一切。
從世界初期的誕生到每一次雨滴的濺落,從叵萊的盛世煙火到代表信仰的神廟崩塌,敵人的鐵蹄族人的鮮血,灰塵和泥土逐漸掩埋,直到兩股溫熱的血再次將它喚醒。
短時間接受了太多的信息,顏鈺整個腦袋都有點暈乎乎的,她甚至聽到曾一直在耳邊環繞的聲音開始說話。
“喂,你擠到我了。”童音大人樣,聽著脾氣不是太好。
另一個聲音要柔很多,反應有點遲鈍,“啊?”
“過去一點。”
“嗯?”
“……”
“哦。”石像輕輕晃動兩下,那聲音終於反應過來,慢慢悠悠地說,“可胖嘟嘟的是你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