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壽笑嘻嘻,說的話倒是很有見地,走上前道:“所以張某就僭越做主,不讓他們擺酒,在你們來前給旗軍稍歇幾日,靜臣彆見怪。”
張永壽這話得到幾名百戶的附和,白元潔也沒說什麼,點頭道:“既然這樣,白某先紮營,傍晚議事分置防務。”
幾名百戶相互見禮,隨後各自散去收束旗軍,白元潔下令蠻獠營先安置軍帳,在山道前布置下去。張永壽也回營寨,隻是走前對白元潔與陳沐笑道:“等處理完軍務,晚上我找你們去,有事相商。”
下午二人帶幾名旗軍爬山涉水,將室山周圍地勢勘察一遍,等再回營地時白元潔已對防務布置成竹在胸,這才召集各百戶,將安排布置下去。
受白元潔節製的算張永壽在內七個百戶所,戰後重新整編,下轄員額五百多,加上白元潔本部也就七百來人。
室山北部有三處山道,分布四個百戶所,主山道當中一處,餘下三個百戶所各守山口;山道外三個百戶所守備營寨,各自負責巡查、駐守之職。
白元潔本部及陳沐旗軍也在營寨守備,彆的百戶所旗軍怎麼想白元潔不管,但在他與陳沐心中都清楚一個事實——遇到戰事,各個百戶所的旗軍都靠不住。
真正有效的戰力,就隻有百餘蠻獠營與陳沐麾下七十多個旗軍。
其他人,也就無非壯壯聲勢,搖旗呐喊罷了。
待幾名百戶散去,張永壽離開中軍帳出去轉了一圈又笑嘻嘻地回來,對帳中二人笑道:“靜臣、陳二郎,屏退旁人吧,此間事隻有我三人可知呀。”
他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讓人摸不清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白元潔依言命帳中從人退下,這才聽他笑嘻嘻地拱手說道:“我要告訴你個喪訊,清城千戶半個月前在惠州陣亡啦!”
說是喪訊,張永壽臉上沒有絲毫悲傷,反倒憋不住的喜意,就差彈冠相慶,“靜臣,清城千戶,如何?”
白元潔臉上無悲無喜,也不回答,反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放心,張某知道副千戶你肯定想讓陳二郎做,張某不奪人所好,從六品的清城鎮撫。”張永壽說罷收斂了笑意,又著重說了一句,“清城鎮撫。”
清城副千戶?
陳沐轉頭看了白元潔一眼,不過白元潔根本沒有想解答這個疑惑,皺眉對張永壽道:“這次俞總兵在上,沒有戰功,這很難。”
“不難,不才張某,托陳二郎的福,把旗軍喂得像狼一樣,惠州一戰,束營不亂有功,將軍們擊潰敵軍後,張某率部殺敵六十七。”
“我還要兩個百戶所。”張永壽依然笑眯眯,看著陳沐拍拍腿滿足地笑道:“不單你靜臣有陳二郎相助,張某身邊,也有得力的下屬呀!”
“咱們搭個夥,你們能打仗,張某也好立功。”
白元潔麵露了然,抬手磨痧頜下短須片刻,說出令陳沐無比驚訝的話,道:“清遠沒炮不行,你家挖的銅,三成入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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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明朝文獻提及盜礦,通常將軍民二字連用,因為各地野山開礦的是流民、衛所駐地周圍的無主之山則衛官多遣家人私自開爐煉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