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總督衙門時,隨從隻有齊正晏一人,但等陳沐出來,對麵南海縣衙外立了七八人等候陳沐,懶洋洋地曬太陽。
他和周行並肩走過去,縣衙的衙役認識這香山縣令,還上來給周行告狀呢,說這幫清遠來的軍戶賴在衙門外不走,還說等他們上官。
“他們是在等上官,這是香山千戶所的陳千戶。”
說罷,向陳沐告彆,牽馬帶幾名衙役出西門而去。
齊正晏在衙門外等著不奇怪,隆俊雄睡醒了過來也很正常,但其他人出現在這兒就讓陳沐感到意外了。
白七、魏八郎、付元,還有四個膀大腰圓的家兵。
“你們怎麼都來了?”
白七拱拱手道:“陳總旗被督撫傳喚,又緊又急,白爺不放心,叫小的在衙門口等著,有事及時報回去。陳總旗這是……千戶?”
武官五至七品都是青袍,但牙牌不一樣,白氏門下的白七一眼就能看出其中關竅,麵上擔憂刹那褪儘,喜笑顏開拱手祝道:“恭喜陳千戶!”
周遭付元、魏八郎旗官旗軍聽見白七這麼說,各個臉上藏不住的驚喜,接連揖拜。
“恭喜千戶!”
“恭喜千戶!”
陳沐笑嗬嗬地應下,這才對白七道:“白兄,勞煩你跑一趟把消息告訴白千戶,省的擔心,這是好事。不過,陳某要離開清遠衛了。”
說到後麵,神情也不免難割舍。
在清遠生活一年半,抗流賊殺倭寇平叛軍,完成承平已久現代人到古代武士的轉變,現在讓他離開清遠前往陌生的香山千戶所,心中感受豈能不複雜。
“離開清遠,莫非千戶不是清遠衛的千戶了?”
這是誰都沒想到的結果,不論白七還是旗官旗軍都沒想到陳沐會另調他處,各個眼巴巴地等陳沐說出下文。
陳沐臉上複雜,道:“香山千戶所千戶,督撫大人讓我與縣令搭夥兒,整治約束濠鏡澳的夷人。”
夷人不單單是明朝人稱作佛朗機的葡萄牙人,濠鏡澳還會有其他國家的人,整治約束,又是個怎麼整治怎麼約束?
陳沐不知道。
“白兄,陳某一路策馬過來實在太累,暫在廣城歇息一日,明日啟程回清遠,到時再麵見白千戶與張兄,勞煩了。”
轉眼跟老大哥在官位上平起平坐,讓陳沐覺得很玄妙。
白七點頭應下,疲憊地笑道:“這個苦,咱跑前跑後的最清楚,千戶先歇著,不是禍事我家白爺就放心了,等回清遠,陳千戶記得給咱賞杯酒喝就行!”
“哈哈哈,一定一定!”
話說完,白七不再言語,拱手牽馬而走。
他昨夜在驛站歇著,今天上午剛到廣城,轉眼又要回去,一路七八個時辰的腳程,疲累的很。
等白七走了,付元、八郎,還有齊正晏隆俊雄倆倭寇當即都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道:“千戶,咱要去香山?”
“嗯,香山千戶所。”陳沐看了看說道:“家兵肯定都跟我過去,但你們幾個旗官,朝廷的封賞應該都已下來……”
“我不要封賞。”
魏八郎搖頭執拗道:“你走了旗軍也不聽我的,你去哪我去哪。”
付元倒是愣了一下,這次朝廷的封賞他還沒看見,但陳沐都是千戶了,他們這些小旗官官職多少要升一級,留在清遠最少都是總旗,運氣好沒準還能分到百戶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