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千戶所外麵率領旗軍迎接千戶的不是彆人,是鄧子龍!
“你說你是副千戶,也不告訴我是哪個千戶所,原來是這兒啊!”
陳沐翻身下馬,鄧子龍比他還驚訝,“你你你,你是香山千戶?”
這小子怎麼跑到我頭上了!
得了,鄧子龍可沒陳沐那麼高興,長歎口氣拱手道:“卑職香山副千戶鄧子龍,拜見千戶。”
跟鄧子龍並肩而立的年輕人也拱手道:“卑職副千戶孫敖,拜見千戶!”
兩個副千戶行禮,後麵兩個百人軍陣也跟著此起彼伏地行禮。要是沒有鄧子龍,陳沐一張臉不知該臭成什麼樣,但現在他可沒心勁兒了,示手向前道:“進去說,你來的早,先跟我說說千戶所的情況。周縣令,請!”
香山千戶所沒百戶的事他早就知道了,過去這個千戶所被吃空餉都被吃壞了,鄧子龍在旗下給陳沐注了一針強心劑,至少在他看來,這一屋子‘少壯派’還是大有可為的。
兩個副千戶、四個百戶、一個僉事,平均年齡不到三十——當然,這個年齡魏八郎是出了大力氣的。
陰差陽錯,鄧子龍竟成了他的下屬,陳沐臉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打李亞元時候這可還是上官呢!
雖然千戶所不怎麼樣,但千戶衙門修的卻分外華貴。
屋麵藍瓦獸脊,梁棟簷桷青碧繪飾。
前門樓六間廂房、兩間馬房、三間前廳,中門樓六間廂房、三間庫房,三間後廳。西邊是演武場、東邊是千戶宅,帶著獄房、廚院,都有院牆圍著,後廳還有大池子庭院,種著幾顆椰樹。
坐在前廳主位紫檀太師椅上,陳沐拍拍扶手,對旁邊坐的周行道:“我算知道上任千戶是怎麼死的了,這椅子,沒抄家啊?”
“抄了,就留下前廳八張桌椅,彆的都搬空了,後院挖出四千兩窖銀,合千戶宅的私產,充了七千兩。”周行點頭應道:“就去年的事,本來衛裡還剩兩個副千戶,跟著他一個流放充九邊、一個絞死,那會周某剛上任,看著他被押到廣州府的。”
見慣了生死,這種該死的陳沐一點兒都不同情,笑道:“這算便宜陳某了,鄧兄,你來得早,香山所有多少旗軍,應該有數了吧?”
鄧子龍起身拱手,頓了頓才道:“千戶,鄧某打算辭官。”
嗯?
“彆啊!陳某剛來你就辭官,怎麼回事,說說。”陳沐差點拍桌子,他這兒還因為鄧子龍高興著呢,這位就要辭官了,“有事咱把事解決了。”
新江南麵對數倍於己的叛軍鄧子龍都沒這麼發愁過,也從沒這麼氣憤過,道:“香山號守禦千戶所,旗軍一共一百三,五萬畝軍田衛所能耕的隻有一萬三千畝,兩萬畝都在山上,八千畝荒地不說、四千畝更是直接劃在海裡,還被廣城的禿驢廟占去兩千多畝。”
“這千戶所能待麼,今年光朝廷的賦稅最少要交萬石軍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