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僧是真能打,作為寺廟豢養武力,雖然大多吃齋卻飯菜飽足,各個養得膘肥體壯滿臉橫肉,給他們旁人所難以企及的身體優勢。
而另一方麵,禪院的武藝,不論是棍法還是赤手白打的撲法腿法,都有獨到之處。
新近操練的衛所旗軍,在得到不殺人性命的命令後,確實打不過他們。
但那句老話怎麼說?
猛虎架不住群狼。
一個旗軍打不過武僧,三五個旗軍衝上去棍棒招呼,誰都架不住。
彆說陳沐部下的旗軍不下殺手,這些和尚更不敢和旗軍往死裡打。有些僧人空負有力之軀,眼看旗軍結陣環圍,就已經熄了反抗之心,乖乖被捆縛在地——旗軍是有備而來,和尚卻是被打蒙了。
他們許多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就被這群旗軍一通亂打。
“不知道?一會兒他們就知道了!”
收押二百多個僧兵佃農,陳沐派人全送到香山衙門,接著傳令讓早已等候多時的軍餘、香山百姓收割稻田,旗軍在使用新農具時效率高的驚人,不一會就收了十幾車向衛所運去。
這是很多旗軍家眷加入香山千戶所後第一次收割稻田,這樣的效率讓他們對今後務農少了些擔憂。
每家每戶負責收割的軍田可比他們過去家裡的田地大多了,留給他們收割的時間又不像過去單做農民時那麼充足,家裡最有力的男人充當正軍,一家子男女老少齊上陣,一日也至多不過收上三畝地頂天兒了。
但有陳千戶的農具在,軍餘裡的壯勞力五個時辰下來能收一畝地還多些。
等此間事了,他們去收割一萬多畝軍田時也能輕鬆許多。
陳沐帶兵沒走,直接駐營在軍田近畿,操練起旗軍。
六榕寺的事陳沐並不擔心,他現在滿心想的都是怎麼用更好的手段駐軍濠鏡澳。
兩千畝軍田很大,但對全員出動的香山千戶所旗軍而言並不多,待到傍晚就收了多半,剩下的到明日就能收完。
倒是一千多畝民田,香山百姓沒衛軍這樣的組織力度,哪怕人數相仿,乾的卻沒有衛所軍餘快。
但他們很起勁。
古代的百姓還是樸實的,儘管樸實當中透著人性本惡,但他們的惡,與陳千戶相比小巫見大巫——哪怕他們有能力,也想不出讓和尚佛徒替他們耕作的辦法來。
做這種‘壞事’,對旗軍而言像一場狂歡,仗著人多把佛徒僧兵扣個乾淨,高興得很。
天塌了有陳千戶頂著,怕什麼?
不過事情對陳沐而言,有點巧。
待到傍晚的時候,總督張翰來了。
連同的不光是張翰與轄管廣東的官員,還有俞大猷。
俞大猷的兵從廣西回還,至肇慶由張翰接回廣東,一路向東回還廣州府。
廣西的事情已了,廣東海賊曾一本犯境的事還要解決,原本曾一本今年初攻打澄海就已經令張翰心驚膽戰,籌謀海防了,如今陳沐一封書信傳送肇慶,更是讓張翰的心提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