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以為香山人少,現在陳二郎勾軍千戶,一艘福船是少了些!”
俞大猷緩緩頷首。
陳沐差點笑出聲。
這麼算來,等駐軍濠鏡之後,他部下會有兩艘福船、五艘快船、兩艘蜈蚣船?
這就厲害了,兩艘蜈蚣船可是滿載三百兵力的長船,零零散散上百條小漁船就不說了,福船側弦兩門佛朗機、蜈蚣船側弦十七門佛朗機,擺出戰列陣一輪齊射就是三十八門火炮——四百步內,海寇常用的小船擋得住嗎?
儘管這離出海逞威風還差得遠,可隻要曾一本敢來廣州,咬下來陳沐就能讓他崩一嘴血。
“總督,卑職還有一請,您能否應允?”
張翰看他喜上眉梢的模樣,微微笑著問道:“還要什麼?”
跟乾漕運的老板打交道太爽了!
不過陳沐可不敢得寸進尺,不再要東西了,他拱手道:“香山千戶所臨海,兵力稍顯不足,臨近的順德千戶所的模樣又……都湊不齊旗軍,故而卑職想請總督調清遠衛清城千戶所來帶兵協防半年,以備海寇。”
陳軍爺當然不會忘記周行在做什麼,順手給順德千戶所一記背刺。
“清城千戶所?這兩省之事尚互相推諉,老夫給你調來彆的千戶所又無統一上官,就算給你暫時節製的權力,你可能轄製?”
張翰是吃到互相推諉責任的虧,對這事念念不忘的,說起話來還有對陳沐的提點之意,這才問道:“清城千戶是誰啊?”
陳沐剛想說話,俞大猷看了他一眼,帶著幾分無奈語氣對張翰道:“還能是誰,白靜臣,他任總旗時的上官,世蔭百戶白元潔。”
“他啊!”俞大猷搖頭笑笑,道:“是給老上官爭功呢!”
陳沐就是這意思,多個朋友多條路,他的朋友不多,老大哥白元潔算一個。左右清城近來是無仗可打,調到香山協防,曾一本不來,無非是在香山吃半年糧;曾一本要是來了,有功他們一塊立!
但他不能這麼說,拉幫結派的山頭主義可要不得,上司眼皮子低下的非正式領導可不好。
“回稟總督,若能就近調度千戶所最好。”陳沐的表情極為誠懇自若,道:“但據卑職所知……廣東都司諸多衛所,有足額旗軍的,隻有香山與清城了。”
這事誰都沒得選,適合調動的衛軍,僅有清城千戶白元潔而已,除他之外再無旁人。
張翰樂嗬嗬笑道:“該用的人、可用的人,要用,你說白靜臣老夫就知道了,把他調過來助你。”
“能讀書識字是好事,不過不要隻讀兵書,你還年輕,要多學多看多做,作戰可不惜身,但能不死,不要莽撞。”張翰看了看毛氈上的戚繼光兵書,起身後說道:“等戰船調來,你要記住守禦的是廣州府,一旦海寇出伶仃洋,就不要追了,有俞總兵的水師去打他們。”
“好好操練,夷商處死後速報老夫……掠賣我大明婦女!”
小老頭一甩官袍袖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