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去哪上任?”
沒人知道肇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香山所諸人對此皆有猜測,他們猜測對陳千戶多加賞識的總督一定能給他們的將軍挑選出合適的衛所實授官職。
明擺著的事,對他們的將軍而言,最合適的衛所就是廣海衛。
“去哪上任?去他娘的上任!”策馬入衛所的昭勇將軍勒馬於所門下,坐騎人立而起,身後疾馳帶起的土塵才姍姍來遲,陳沐揚鞭喝道:“召集百戶以上衛官,所衙議事!”
張翰認了,他那個樣子就認輸了。
這麼大的事,從頭至尾他沒想過找陳沐去辦,或許在張軍門眼中陳沐雖善戰,但抓捕遁往海外周雲翔這樣的事,並不是他一個沒出過伶仃洋的守禦千戶能做成的。
可陳將軍不這麼想。
在明朝的廣東做官,做武官,一點都不難。
當他是個小旗總旗時,白元潔隻希望他能做好一個總旗,就對他大加青眼,那時候並非是陳沐的才能有多高,全靠同行兒襯托,比他們好,就已經強出許多。
當他是香山千戶時,張翰一樣沒希望他多做出什麼,看護好香山,至多守備廣州府,也就足夠,從未對他外派守禦範圍之外的使命。
等陳沐再坐到自己千戶衙門時回想臨彆時張翰複雜的表情,他可能讀懂了,他帶給張翰的欣慰並不多,而帶來更多的是老軍門神色中的悲哀——堂堂兩廣總督,居然落得要靠一個小小守禦千戶來代他爭位?
“這是什麼?”
諸部百戶未至,衙門前廳桌上擺著從廣州府送來的三品武官朝服、公服、常服及珠玉冠飾,這都是隨官職上升朝廷應當應分的賞賜,但在官服旁擺著一套嶄新戰甲,可就不是朝廷賞賜了。
謝鳴拱手道:“將軍,這套山文甲陳參將送來的賀禮,小生已從禮庫中擇幾件外洋奇物回贈。”
陳沐了然,陳參將不是彆人,是陳璘,這陳朝爵仗追擊曾一本的功勞不但消去罪責,官位還向上動了動,如今也是陳參將,不過興許是因為先前守備不利的緣故,並未得到昭勇將軍的官銜,或許要等他下次立功才能弄到官銜了。
“他不是領兵出洋了,怎麼會派人來送禮?多半是早就備下了,謝先生,就勞煩你再置備幾樣禮物,打聽著白靜臣、張永壽、呼良朋等人的職官動向,還有咱們千戶所這些人,從總旗到副千戶,但凡升官的都派家兵去送一份禮,都從禮庫裡找。”
陳沐守著濠鏡這種便利條件,手上如今又有錢,時常會派人去濠鏡或廣城選購些稀奇器物、珍品玉器、刀劍甲械或文房四寶,收入禮庫備著人情往來。
不過這一次,他認識的人多數都因平定曾一本升官,他的禮庫恐怕是要不夠用了。
“五梁金帶佩玉,朝服冠不錯,先收起來吧,等閒了再穿上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