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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九經看來,大明帝國的講武堂、四洋軍府的存在既繼承了古典軍事傳統,也加入更多順應時代的變化。
傳統上,古典軍事強調防禦與安定內部、重視戰爭道德,最大的戰爭利益為大一統,不論奉行‘智力’還是‘詐力’,力被放在後麵,不戰而屈人之兵為最優戰略;而戰後則施行文治、主張放馬南山鑄劍為犁,是以戰勝源於政勝。
現如今,他們的海外政策強調進攻、著眼對付外邦,在戰爭利益上更直言不諱,平時主張尚武精神與武力震懾、戰時注重武力擊敗全力擴張,繼承奉行‘詐力’的基礎上增加了對‘術’的依賴。
不論是統一的步兵操典、條例等管理手段,還是軍器技術的改良與進步,都比傳統軍事更加重視。
這幾乎是每個講武堂出身的將官身上最鮮明的特點,每個將官都為獲得最好的軍械武裝部下而絞儘腦汁,也可以毫不避諱地談起投入一場戰爭是為了得到什麼,這固然有身處海外帶著點兒‘無法無天’抬頭的心態,很大程度上也是新興集體軍校技術角度速成但缺乏傳統武德教育的體現。
是不是同類,用鼻子就能嗅得出來。
至少對屯兵畢爾巴鄂的陳九經將軍來說,來自漢國的楊策就是同類,他也是陳九經等待的第二個人。
一個半月前,一艘藍色的飛鯊船停靠在塞維利亞明租界大明港,書信通過陸路一路從西班牙最南端送至最北端的陳九經手中,那是一封來自楊策的信,指明了要將書信送給北方駐軍的陳將軍。
陳九經打開信才知道,這封言辭尊敬的書信是楊策寫給他義父陳沐的,送對了地方但送錯了人,而且位置偏了兩萬裡。
不過信上的要求他倒是一樣能做到。
楊策想加入對法蘭西的戰爭,不過要他投入戰爭需要先支付酬勞鳥銃千杆,並且他直接參與的戰鬥在戰後需分得兩成戰利品,獨自完成的戰鬥亦隻上交三成戰利。
陳九經全部答應下來,僅僅過了半個月,停靠在西班牙西部沿海港口的六艘飛鯊船便航至畢爾巴鄂。
在碼頭,黃喜押送一箱箱西製、法製火繩槍交給楊策來自馬達加斯加有南洋血統的親信驗收,兩邊從血統上都是外國人,可漢語卻一個塞著一個熟練。
“夷銃?將軍想要的是鳥銃,天下最好的鳥銃在南洋衛。”
先期轉交楊策的火槍隻有五百杆,其實陳九經除了白山營、西勇營自用的火槍外,手上還有六百餘杆火繩槍。
有些是波爾多之戰繳獲的戰利,還有些是讓西勇營部將這段日子從畢爾巴鄂采買的,但他不想有零有整的把火槍交給楊策,一來不好看、二來也會讓楊策知道他軍備儲備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