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船抵達河口要塞,波爾多市民熱情歡迎明軍入鎮。
“袁將軍,在下陳九經,有你們前來我這孤懸海外的心,可就有底了。”
陳九經引一眾白山營將官、西勇六營軍校、波爾多二十餘位貴族在城門接引,親自馳馬十二裡迎接袁自章。心中情緒也像口中說的一樣,看著威風凜凜的北洋軍手托鳥銃伴軍樂列隊前行,極為踏實。
“卑職寸功未立,陳將軍不必多禮。”
袁自章翻身下馬行禮,對陳九經保持超越官位的尊敬,這才道:“付帥名我引兵千眾前來,一是為先鋒軍勘測戰場地勢,二來也是看陳將軍這有什麼要幫忙的,可略儘綿薄之力。”
陳九經知道袁自章是武進士的出身,從講武堂畢業就官拜參將,遠渡東洋正趕上明西二次戰爭末尾邊境對峙,一直沒能趕上打仗,練兵籌備糧草之類的事務倒是做過不少,這次入歐洲心裡是卯著勁呢,便回禮把著後者手臂邊向前走邊笑道:“將軍不必心急,弗蘭西兩派去歲剛剛議和,此為難得太平年份,不過,將軍……邊走邊說。”
陳九經翻身上馬打發部下上前引路,待袁自章上馬,這才解釋道:“在下奉父帥之命到此駐守,起初也不過是探明情況,加入其兩派大戰出力不多,待其雙方議和,王軍亦不願將波爾多交與我手,多番挑釁。”
“我兵馬無後援,亦無權調動西國大明港之軍,不過仗海上稍有優勢、國朝商貨可值高價,雇西國亡命之徒充軍,才保波城方圓五百裡吏民百姓安享太平。”
陳九經在馬上鼓掌道:“因此,不論將軍還是付帥,來的都正是時候。”
在袁自章眼中,波爾多的局勢恐怕比陳九經說的還要更糟一點,經過道路兩側時能看到遠處田野一些明顯帶傷的女真或朝鮮人指揮本地農夫勞作;即使是隨陳九經迎接的麾下士兵,身上穿的西國甲胄也鏽跡斑斑帶著凹痕。
再加上塌陷失修的河口要塞、偶爾見到目力極儘處帶著炮轟痕跡的城堡,一眼看過去這裡明顯就是戰場。
似乎察覺到這些東西吸引袁自章的關注,陳九經輕鬆地笑道:“將軍彆想太多,這裡的痕跡都是陳某率軍初至打下的,那座要塞被我進攻時炸開,當時就沒打算修。”
“弗蘭西王軍從未打到這裡來,其兵鋒最近也不過至北方多爾多涅河為我擊退,不過最近興許是為進攻西班牙,他們攻勢稍緩。”
臨近波爾多城門,袁自章看見一支披掛全套西國板甲人馬俱重鎧的騎兵隊,他們有些持著巨大長矛、有些則使用鏈錘金瓜之類的重兵,陳九經對他道:“那是康古魯的女真馬隊,王軍分兵是波城的機會,我正打算向北進攻,打過北方另一條河……付帥的計劃是什麼?”
“一千裡。”
袁自章審視著這支馬隊,說出一個數字,道:“從波城、從西北港口,與巴黎的距離都是一千裡。”
說著,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側官道列隊行軍的北洋步兵,道:“縱深突破,兵臨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