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衙門外不論番漢皆發出驚呼,沒人想到指揮使這樣地位尊崇的大員會願意接受一介夷人的挑戰,不論李旦華宇還是隆俊雄,爭相替代陳沐出戰。
陳沐當然沒打算正常地與卡內羅比劍。
就在劍落在卡內羅手中時,陳沐的另一隻手銃也握在手中,在幾步之內指著卡內羅,接著毫不猶豫扣下扳機。
砰!
聲音清脆,手銃短距擊發鉛丸把長劍崩飛脫手,斜插在不遠處的土裡,陳沐提著還冒煙的手銃笑了,“牧羊人,勝負已分……不過我有點喜歡你們教會了,哈哈!”
“如果你們的總督答應我的要求,七條商船通商,我會準許你到我的衙門,講講你們的教義,我想聽聽。”
兩杆手銃丟給家丁裝藥,翻身上馬的陳沐揚起馬鞭,最後環顧整個市政廣場,微微俯身道:“苦修士,也許以後你會成為新的教皇呢。”
陳沐笑得比以往都要快意,向李旦下達協同三部百戶封鎖港口安排平托上船前往馬六甲的事宜之後,在家兵騎手的護送一下一路北行。
濠鏡被三個百戶封鎖的消息極快地傳遍香山,並隨陳沐召集五部千戶議事的消息在整個南洋衛內部掀起軒然大波。
召集五部千戶,隻有一個目的,練兵。
“將軍,此次是否欠妥,卑職沒有忤逆的意思。”鄧子龍抱拳道:“將軍剛受言官彈劾,這種時候卻要興兵與葡夷大做一場,一旦叫言官知道,恐怕廣中言論大有厲害,廣西兵事未平,若徒生事端,就算是朝廷諸公也會降下罪責。”
鄧子龍很擔心,孫敖同黃德祥的反應則差不多,基本是一副懶得跟陳沐說太多的模樣——且由著這位爺折騰吧,反正說了也不聽。
這種時候最能看出誰是真人才,鄧子龍想的最多,從廣州府到兩廣乃至整個朝野局麵,他都有模糊認識;而黃德祥與孫敖則是既有一點認識又不夠拿出來反駁陳沐。
至於到剩下倆千戶,邵廷達與石岐的反應則幾乎相似,石岐聽著陳沐的話抱拳爽快應下,老弟邵廷達則抱拳對幾個千戶現身說法:“廣城打曾一本,你們都去打仗,沐哥叫我看著老總督,沒戰功了,結果怎麼著?順德千戶。彆管沐哥說啥,肯定對!”
“葡夷敢打濠鏡麼?敢。”
陳沐被邵廷達的話弄得哭笑不得,擺手讓幾人坐下,這才接著說道:“但他願意跟我打麼?不願意。這的貿易對他們太重要了,他們從濠鏡高價買走貨物,可這些東西運到馬六甲以西就能換取五倍十倍的暴利,如果開戰,他們將什麼都得不到。”
“他們最有可能就是拖,給一條船的名額,或是五條,最多不會超過十條,就這個數,打不起來的。”
“就像陳某在決定開戰與否之前考慮的找誰來補上濠鏡抽盤的空子交代朝廷一樣,大海那麵的葡夷總督想的也是這件事,而差彆就在於陳某能補上,而他——補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