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鏡的老爺子,葡人探險家平托回來了。
乘著一艘雙桅快船,葡人船長在濠鏡近海向巡行海外的香山所戰船炮擊,然後毫無疑問地被聞訊趕來兩艘鯊船以船首十斤炮轟漏水線,五斤舷炮打這樣等級的戰船即使一對一都能輕鬆取勝,何況是三艘鯊船夾擊。
雙桅快船被打漏,已經六十一歲高齡的平托僥幸未在炮戰中受傷,落海被撈上時來分外狼狽,不斷叫著沒有戰爭的想法被押送至濠鏡。
近海的炮戰令濠鏡炮台發炮示警,聲音傳到香山,不明真相的香山所沿海炮台接連發炮,派出探馬,致使整個南洋衛大警。
真正僥幸的是陳沐對麾下旗軍戰力有充足信心,並未命人點燃烽火,否則就因一個張狂的船長開出一炮而導致廣州大警,再引人彈劾可就不是鬨著玩了。
濠鏡岸邊,跟陳沐一起趕過來看熱鬨的楊應龍算開了眼,圍著平托與幾個被海水灌個半死躺在岸邊不停吐水的番夷水手左看看右看看,好奇的很。
“等會再看,島上外國人多的是,以後有你看的。”陳沐撥拉開擋在前頭的楊應龍,對平托問道:“那個船長呢?敢打我的船。”
海上炮戰持續時間並不長,那艘接近沉沒的雙桅快船上也隻有八門佛朗機炮,打不穿鯊船,但依然對旗軍傷亡,死了兩個還有一個落水找不到。
因為眼鏡丟了,裹著帆布取暖的平托眼睛一直眯著,臉上表情更為複雜:“船長死了,這不是總督授意,他心血來潮想試試將軍的戰船是否與將軍的脾氣一樣厲害,唉!”
“總督沒有想與將軍戰爭的想法,他答應準許將軍的船隊到馬六甲貿易,但船數最多不能超過十條,到馬六甲貿易的水手不能超過五百。”
平托覺得那個該死的船長完全就是神經病啊!
做什麼不好,隻是開船從馬六甲航行到濠鏡,把他送到這裡就好了,非要惹上這個魔鬼。
“你們的總督怎麼說的,給我細說一下。”陳沐說話間有人把木箱放在身後,順勢坐下對鄧子龍下令道:“派船隊繼續巡行,不要走漏葡人戰船,小心是緩兵之計。”
這有點太容易了,就這樣,他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了?
十艘商船前往馬六甲的貿易名額,一匹綢緞從廣州府買來運到馬六甲能得到三十倍暴利,前麵鬨出陣仗頗大,結果就這樣?
太不真實了。
“王國四處征戰,但我們沒有打算與明國作戰,即使將軍得寸進尺。”大概老人的膽子總是要比沒什麼見識的年輕人要大一點,平托毫無忌諱地指出陳沐得寸進尺,道:“如果有重修舊好的可能,總督願意動用他的私人權力來讓將軍得到這條特許航線,但總督需要將軍以名譽保證。”
“保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