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毛啊?
昌平在冊軍兵兩萬出頭,實際上他能用的隻有延慶三衛十五個千戶所、新募南兵一千到五千不等,全靠錦衣衛心情而定。
朝廷沒騙人,算上老弱病殘的衛軍,就是兩萬出頭。
陳沐以為自己取得薊遼西路副總兵的官職,是已經通過了考驗。他會麵戚繼光、會麵譚綸,以為對話裡每一句,行為中每個動作,都是考驗。
他錯了,他的功名還不足以令譚綸戚繼光為之側目,人人誇耀他的戰功,總結他的戰法,可把他調來不是讓他打仗的。
吳兌見陳沐出神,笑道:“世兵弱而營兵強,募兵較之營兵更強,世人皆知。唯獨廣東有個香山千戶不服,治兵兩年,用旗軍打出零仃洋屯門海戰,追閩廣海寇總首領上天入地無處可逃。”
“這樣的戰績,倘是募兵,遠遜台州大捷;若是營兵,則亦不如新江之役。”吳兌飲下一杯酒,大撩袖袍,呼出一口濁氣,向偏初拱手道:“我祖宗初設旗軍衛所,以養兵百萬不耗百姓一粒糧而傲之,至今已近二百載,子孫無能,衛軍崩潰淪為百萬傭人佃戶,談兵如談虎,豈非愧對祖宗?”
“壯如譚戚諸帥,亦不願驅馳衛軍而使募兵,唯陳將軍可化腐朽為神奇,使之疲敝衛軍募疍戶勾軍,操練二載,海陸皆勝倭寇於廣,大壯我兵部氣概!”
興許是飲多了酒,吳兌的氣概也豪邁起來,抱拳道:“實不相瞞,招將軍北來,不但是兵部都堂親點,更得首輔次輔應允,為的止一件事——衛軍革弊。”
肩上擔子好似突然間就變沉了,他就養個衛所軍,如今居然成了整個帝國衛軍革弊之先驅,讓陳沐有點難以接受。
他也插不上嘴,乾脆就隻聽吳兌說。
“張次輔在隆慶初年上奏條陳七疏,意在富國強兵,因改革之事波及甚廣而未被采納。在昌平,沒有誰能阻攔將軍,錦衣衛官募來軍士合用最好,不合用也無妨。”
“隻要延慶三衛旗軍能操練合用,自給自足,於將軍而言便是大功一件,即使沒有戰功,加官進爵亦指日可待!”
辭彆吳兌,騎著馬兒在家兵簇擁下顛顛回換駐衙,微醺的陳總兵臉上帶著乏意與說不上多高興的複雜。
考驗,在這個時候才剛剛開始。
“後勤,又他娘是過來搞後勤的。”
“陳爺是戰將啊!”
從清遠到南洋,從南洋到昌平,打造戰船、新設兵器,嗯?陳爺落後於誰?
非抓著老子會種田不放啊!
陳沐惡狠狠地把《旗軍生產操練手冊》拍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