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手上權柄沒了也沒人來告訴陳沐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這顯然是閣臣與上官有更多打算,帶塵埃落定就會告訴他。
唯獨的缺憾就是兒子迷航在呂宋,跑去學人家種地;再就是他的倭寇部下跑去日本送了兩趟貨好像回不來了。
最多的意外總是發生在海上。
昌鎮小校場,五百家兵列隊而立,他們的戰陣不如南洋衛旗軍那樣方正,更像是白元潔的慣用戰陣,陣中實多冷兵,環刀腰刀、長標大弩,儘管一水兒的新式攜行具與鎧甲,但火器甚少,五百人僅僅有一個總旗的鳥銃手,使的還是五十杆南洋衛少見的長銃。
所謂長銃,就是南洋衛仿製西人重銃,配陳沐瞎想出來的長鋼杆刺刀,身長六尺的大銃,打的是一兩重彈——實屬性價比極低的大殺器。
陳沐本部兵馬是沒人用這種銃的,因為他的直屬旗軍一直在擴張,從五十到一百、從一百到一千、從一千到五千六,他的旗軍越多,隻能選擇性價比更高的南洋造短銃,不過此時此刻這支重銃隊倒來的正是時候。
其實陳沐並不關注蠻獠軍用的是什麼兵器,他更在乎的是這些人身上的新式攜行具。
這些攜行具和衣甲,俱為應付北疆寒冷而新製。
皮製短袍,染著明軍常用赤色,並有明人常用衣衫圖案,代替南軍原有之紫花布襖,圓領衣衫內縫著毛裡兒,美觀保暖。腳下皮靴腿上長條鐵脛甲與行纏綁束一起,身上雙麵胸甲,胸甲內是長至近膝並直至手腕的鎖甲,手腕、衣擺釘薄皮甲,配一頂勇字六瓣鐵笠盔,單是如此,已足夠威風凜凜。
攜行具還是老一套,但武裝帶、背包全為皮質,裹新製毛氈、桐油帳布,毛氈內裹的是藍布小被。
“南洋衛這些東西都已推為定製了?”
張永壽對南洋衛的事不太懂,含糊道:“應該是定製,南洋衛已經向廣東諸衛出售這些東西了,不過都是布的,不像他們這個這麼好看,我也買了二十套,一套要七分銀子,好像不太好賣。”
“後來靜臣送了我二十套皮的,清遠指揮使給他家兵買了三百套,靜臣好像賣他一兩四。”張永壽背著手在小西營邊走邊說,轉頭道:“彆人我就不知道了。”
陳沐癟著嘴搖頭,看起來不太開心,他走之前跟老白說過,彆管賣什麼,隻要彆人想買,就兩倍三倍的往上加價,很多東西隻有他們會做,而且形成流水線形式地去製作,不光技術比彆人好、產量也比彆人大,可看起來老白還是狠不下心。
三百套新的皮攜行具,這在陳沐看來完全可以買他們以前那個指揮使二兩嘛,這一套造價都快七分銀子了,反正指揮使也有錢。
“嘖嘖,就是太貴了才不好賣吧,布的靜臣都要賣一兩四,還不讓還價。”張永壽也和陳沐一樣癟著嘴搖頭,“皮的也不是不賣,但靜臣非要三兩一套,這誰買得起?”
陳沐不癟嘴了,喜笑顏開道:“以前舊式的賣一兩四?好,很好!老七啊!”
說著陳沐叫來白七,道:“讓蠻獠軍把身上東西先接下來,先給我旗軍用用,過些時候是大日子,再傳信靜臣兄,再給他們送五百套過來。對了,那個蠻獠銃隊不要解,我要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