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對後麵不敢上前的朝鮮武弁問著,隨後將隆俊雄招來,讓他派人帶這幾個從京城朝鮮館過來沿途護送的武弁下去吃飯。
李舜臣年紀看上去與陳沐相差無幾,但二人在本國地位卻天差地彆,對話基本上都是陳沐問什麼,李舜臣答什麼。
“你說你正準備去考朝鮮的武舉,朝鮮與大明沒有區彆,宗主藩屬俱為一體。既然你還沒有考武舉,不如來我麾下做事,等送你來的那些人回去,我會讓他們把你的家人接來大明。”
李舜臣有一肚子疑問,但不敢問,因為這位陳將軍根本沒有問他的意見,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他不知道陳將軍是什麼人,甚至對陳沐的官位都不太了解,隻知道比指揮使還大。但他知道李成梁,知道上座李如柏是李成梁的公子,而他對陳將軍分外恭敬甚至有些討好。
“紅薯,你帶他倆先下去,在府中倪尚忠旁邊安頓下來,既來之則安之,晚些時候我再找你們。”
一大一小倆外族人滿腦子漿糊被地瓜姑娘帶走,陳沐這才讓人取來隆俊雄早放在屏風後的刀甲,對李如柏道:“上次你兄長來,說李總兵有意在軍器局購置一匹兵甲,你們看看這些,可合心意。”
談及正事,李成梁的兩個兒子不敢含糊,李如柏取刀甲後向陳沐行禮後招來府外等候的老卒,在廳外試到後李如柏才帶著刀回到廳中,頷首讚道:“陳帥督造雁翎、胸甲甚為堅利!”
刀是好刀,雁翎形製,軍器局有天下最好的刀甲匠,再有關尊班繼承南洋衛嚴格的督造程序,哪怕沒有任何改良都是這個時代首屈一指的兵器。
胸甲更不必說,良好的實用性與明朝匠人的藝術處理讓其兼具美觀,沒有哪個武將會不喜歡。
“陳帥,不知兵甲作價幾何?”
上次他哥哥就因為急性子卡在問價上,現在李如柏問起這個分外小心。
“刀僅有雁翎一形,因頗費工時,百柄銀六十兩;甲有兵甲、軍頭甲、將甲三種,損耗頗多故造價要貴,兵甲百副銀三百兩、軍頭甲百副銀六百兩;將甲一副十兩……看李總兵要多少?”
陳沐說罷,非但沒有在李如柏臉上找到因價格高昂而灰心喪氣的表情,反而看到了小總兵的驚喜,李家老二脫口而出道:“這麼便宜?”
“你要是嫌便宜價格咱還可以再談。”
陳沐沒好氣,他已經奔著貴的說了,且不說軍器局匠人都隻管吃住發些米糧不給工錢,即使算上工錢,他這個價格仍然賺得多。
刀的工時是一樣的,但軍器局更省力,雖然沒能減少成本但匠人打刀更輕鬆,這讓他們的工作效率業所提高,市麵上刀價普遍二錢三錢,他的刀六錢已經不便宜了。
陳沐知道真正讓李如柏感到便宜的是甲,鐵甲市麵價格及貴,鐵葉鉚釘令精鐵甲的價格居高不下,就遼東那些鐵騎每人身上的全套鎧甲都要至少十兩銀子,陳沐這一副前後兩片胸甲才賣六兩,確實不算貴。
“不必再談了,陳將軍,刀千柄、軍頭與兵甲各要五百領,再要三十副將甲,這是多少銀兩,您容在下算算……”
李如柏話還沒說完,陳沐就已笑著接道:“承惠五千四百兩,軍器局有現貨,李總兵下次直接派人馬帶銀子來取貨就行,陳某這不管送。”
“對了,宣府講武堂已經快開課,李公子回去問問總兵,幾位公子如果需要可以給陳某寫信,學點新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