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上去像苗人,可任誰都知道他們不是苗人,苗人男子至多帶一雙耳環,這些人不但戴耳環,還在臉上刺青,鼻子中間穿骨頭……這些人是牧野知縣楊兆龍編練的牧野保甲。
李常來看得清楚,這幫人受李禹西雇傭,讓他們接管城防就等於是將普利縣向李禹西拱手相讓。
他拱手道:“李兄帶兵前來馳援,我等普利長吏感激不儘,目下諸位舟車勞頓,先請兵丁入營歇息,我已吩咐大營備下酒菜接風洗塵,咱們先去衙門吧,也好將城外敵軍情況一一告知。”
李禹西這邊笑嗬嗬,身後閃出一人,著北洋舊式胸甲,抱拳道:“諸位就不必管我的軍兵了,在下晉江艦隊提督杜克虜,我的副提督在亞洲專修城池攻守,從現在起接手防務。”
彆看杜克虜話說的很硬,其實他這個晉江艦隊提督聽起來好聽,實際軍職為東洋軍府標下總旗,在東洋軍府的軍事體係之下,公司六甲艦隊和地方千戶所的副千戶為平級,千料艦隊提督比百戶還低半級,這是為了方便護航艦隊與正規軍一同麵臨戰爭時的指揮係統不錯亂而設定的。
換句話說,應明這個東洋軍府的百戶進城,就能就地指揮這支艦隊。
海上就這麼個情況,彆管商人還是移民,都是百姓;哪怕是民兵,也得聽正規軍的。
這話一出,李常來是真沒了脾氣,他又不能明著說自己想要在這當土司。
那邊提督已經把部隊任務分配下去,該登城的登城、該駐防城內的駐防城內,緊跟著就有兵頭去找各個守城的商兵首領問詢情況,短時間裡把他們的部署全部都撤換下來。
就連曹長青、李禹西、李常來、約瑟華等人進入衙門,酒席還沒開場,往來報信的牧野保甲易洛魁士兵便已跑了七趟。
一條一條的命令隨發布通知衙門立即執行。
先是規定了整座城池歸屬東洋軍府軍士管理,各個街口的房屋被牧野保甲征用,每街駐紮二十五人,城中施行信符製度,沒有信符任何人不得出行,一意孤行者斬首示眾。
放人出街道的連人帶保甲一起斬。
緊隨其後,城門的衛兵倒是沒被撤換,他們都是艾倫慕明的人,但武裝被卸下了,安排其輕裝守城,還在身後設立兩支牧野保甲,言說是預防裡應外合將城門賺去,以防有變。
城池被分為十個街坊,各街守備保甲一方麵召集百姓,讓他們有冤說冤、互相有仇的也為之開解;另一方麵各挖大坑,以甕反扣,設置地聽,以防敵軍挖掘地道。
同時規定城內任何人不準在房頂高舉杆、矛,不準吹擊樂器,懂天文的百姓全部被送進衙門養著,不準他們隨處走動。
各街巷的守備保甲另有一項使命既為滅火,即使鄰居家著火也不準百姓四處奔走,城內富戶更是被重點約束,嚴防死守。
還在城內每隔百步掘井一口,並向海港方向挖掘暗溝,趕製魚鰾等漂浮物放於井中觀察水位。
一切命令都在極短的時間裡頒布下去,弄得衙門裡李常來等人根本沒心情吃飯。
守城就守城嘛,哪兒來這麼多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