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老約翰幸運,這種實力極端差異的情況他都沒死,而且還從明軍那弄來揣了一簍子的黑麵包,厲不厲害?
當他到圍城大營向彆人吹噓這段經曆時,抱著相同期待趕來的農兵都管他叫勇敢的約翰,其實就連他自己也好奇為什麼會活下來。
他並沒做什麼,隻是見到騎兵就情不自禁地先尿為敬,把木弩、風乾的兔子肉、兩塊黑麵包、短袍與兜帽全部擺好,最後看明軍騎士還在說什麼,又不情不願的把打著三個補丁濕了的麻布緊身褲脫下來。
結果這些騎兵就走了,過了一會又追上來,在正穿褲子的老約翰呆滯的目光下,往他的木簍裡丟下一袋子黑麵包、兩隻皮水袋和一把便士後揚長而去。
從那時起,老約翰心裡就覺得自己和明軍騎士產生了一種微妙的聯係,他一度認為那名給他黑麵包、水袋和錢的騎士是想雇傭他打仗,可他實在追不上,這才到了圍城大營。
剛到圍城大營沒幾天,被發了一隻長柄鏈枷,受命跟著雇傭兵一起修營築壘、修檢裝備、照顧部隊吃喝拉撒,他們不是雇傭軍,是領主老爺從雇傭來的流民,就像他一樣。
這就是個怪圈,領主老爺不願征召領民作戰,因為他們不是士兵而是生產財富的工具;貧苦農民願意上戰場,求著神明保佑不死,最好也彆落下啥傷殘,撿點東西就能撈一把。
除了領主與領民的主觀博弈,還有現實客觀條件是軍隊打仗需要有人乾修營築壘、劫掠物資、拷問俘虜、運輸補給、修檢裝備、清理戰場、處理吃喝拉撒等問題,這些活兒領主、騎士、有產步兵組成的正規軍不願意乾,專業的雇傭軍又一切自理。
那麼問題來了,總要有人辦。
最後的結果就是甲領主雇傭乙領主治下亂跑的流民做雇傭兵;乙領主雇傭甲領主治下亂跑的流民做雇傭兵;最後領主和領民在大營裡相見卻不相互統屬,戰爭結束回家領主老爺都發現治下領民少了一茬,並為此感到疑惑。
老約翰一直盼著戰鬥開始,可足足等了好幾天,運了兩次糧車、挖了整整一天的地道,胳膊酸疼四肢無力就像連著打了九個半小時飛機,更彆提挖地道時塞在褲襠裡的便士還掉了,不知道讓哪個王八撿走,氣的一宿沒睡著覺。
早上好不容易眯著眼打個盹兒,就被率領他們的老爺用板甲靴叫醒,整個營地都在做禱告,好像是要發起總攻。
這個值得開心的時刻終於到了,他和許多抱有相同想法的流民雇傭兵被集結在靠後的陣線當作預備隊,大概要在部隊控製城牆與城門後再加入控製街巷的戰鬥。
率領他們的隊長陰陽怪氣地誇讚著肮臟老鼠挖掘地道的手藝,說有三位勇敢的騎士老爺已經帶兵通過他們挖掘的地道打入城中,馬上他們就能控製普利茅斯,趕走占據城市的大明人,尤其著重告訴老約翰,要他小心使用那張木弩彆打中自己人。
憨厚的老農能理解隊長因為率領自己而無法在戰鬥第一線的惱怒,並盯著隊長的紋章罩袍背影記下了叮囑。
千載難逢的好時機終於要到了,老約翰惡狠狠地咽下喉嚨裡的口水,背簍早就不知道被丟到哪裡,背著他的舊弩、緊緊攥著長柄鏈枷,就在這時營地亂了,有捂著身上血窟窿的人從地道裡鑽出來,大喊大叫。
有幾個騎在馬上的老爺試圖帶兵離陣線遠一點。
前麵的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很快他們也亂了,人們隻能越過人山人海看見普利茅斯城門開了,那個方向揚起大隊人馬走動的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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