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汝國幾近怒目而視,噙著繳獲牧野煙卷,深吸口氣目光才溫和下來,道:“我不是要打地盤占山為王,我是要比曉恩王爺快。”
“他是朝廷的王爺我怎麼敢反他?這場仗贏定了,我等即便什麼都不做,英格蘭人早晚要退走,我隻是要到山上思慮些問題,思慮所有百姓都要思慮的問題。”
“我輩習武之人,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有常人不及之膂力,亦有常人不及之堅韌,大丈夫負勇力行天下,就應為百姓找到解決之法,我起兵是如此,我上山亦是如此。”
趙燦不解,問道:“什麼是解決之法?”
“我也不知道,但不是曉恩王爺那樣,他要的是一統艾蘭全境,如何統一對他來說無妨、如何治理也不是他關心的事,遇到貴族能懾服便懾服,不能懾服便武力攻伐,隻要能讓人臣服於他即可。”
“彆管是英格蘭貴族還是愛爾蘭貴族,彆管英格蘭百姓還是愛爾蘭百姓,投降了王爺就都是王爺的馬前卒,搖身一變就改旗易幟成了自己人。”
“但他們治下百姓該吃野菜還吃野菜,該啃樹皮還是啃樹皮,還是要為貴族放豬養羊,膏粱子弟還是膏粱子弟,就連荼毒百姓的方法也沒改。”
劉汝國說著把滿是老繭的有力手掌攤開:“眼見不平事,我若不興兵,不為他們流血,何以曰慈?”
“難道武裝起十個種植園數百青壯,還都鬥不過幾個騎士?封建貴族不能物儘其用人儘其才,何以曰儉?”
“既為天下先,若不心懷畏懼、不深感責任重大自惕自省、不慎重行事以免貽害天下,何以曰不敢為天下先?”
“我見過常勝的鄒知縣,他說東洋大臣出海,就是為大明找一條生路。他說文縐縐的土地兼並之類的話我聽不懂,但我聽懂了他的意思是一片新土地能養活百萬人,我駕船移民的方法與東洋軍府正合。”
“天下不乏明智之士,我想這的戰爭也能教朝廷看到一些事,當今天子聖明,我等如在這找到一種平衡百姓矛盾的方法,在國內想必也會有所用處。”
“我不和王爺一路,我打下的土地可以留給他,我的義兵也可以加入他,但要等我掃清一地貴族,讓農民自己找出適合他們的活路之後,好好練兵吧。”
劉汝國不再多說,起身道:“我聽說英格蘭總督在去年用‘自願把土地獻給女王’的方法讓一些愛爾蘭部落把土地交給他們,這些人心中必有積怨,聽說我們起兵,想必會有所動作。”
“還有西班牙來的番和尚,愛爾蘭人很信任他們,英格蘭的番和尚打壓他們不留餘力,也該是能規勸加入我等的力量。”
“我們在山上休養生息,多看多聽周圍的情況,積蓄力量待時而發,等蜜娘回來繼續南進,九兒會挺過去的。”
劉汝國望向遠處此起彼伏的山脈,以此來隱藏心中的擔憂與恐懼……好在這樣的戰爭不是發生在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