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可能在蘿卜頭被生擒前應明永遠都無法得到答案,他試圖追問俘虜,但作為高級將官的貴族們基本上都在先前的騎士衝鋒中被普利營殺死,餘下的小頭領們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倆月前他們不進兵。
希望是真的非常渺茫,因為在三月初五,溫切斯特迎來新的來客,一個過去的西班牙如今的荷蘭人,林登。
不是林登·萬,是林登·簡。
曾服役於西班牙軍團,在尼德蘭為國王菲利普而戰,後來加入新大陸的開拓,成為秘魯西軍連隊長。
第二次明西大戰後期,上級快速死傷,升任方陣長,曾在常勝戰役率領三個連隊衝擊明將邵廷達的防線。
後來雖然防線沒能攻破,但其依然因驍勇善戰成為駐軍秘魯的軍團長,最終在率軍鎮壓勞塔羅的掃蕩中穿一身重甲衝鋒時踩進陷阱,因傷退役。
“曾經我像你一樣也是個軍人,直到踩了個酸菜壇子。”
林登這麼說時,應明能注意到他的右腿有點長,走起路來一拐一拐,但這並不耽誤眼前這個自稱西班牙人的荷蘭人高高揚著臉。
“回到家鄉後,我的鄰居都成了荷蘭的國民,排擠之下隻能外出謀生,曾一起並肩作戰的達德利伯爵找上了我,請我為他訓練軍隊。”
其實應明並不明白,就是踩個酸菜壇子,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資曆,有什麼好驕傲的?
應爺這兒還有一堆沾屎的板甲和彎曲的陶罐呢。
他皺起眉頭看著林登,問道:“所以,你是代他來向我約戰的?我在會戰中擊敗了他,他應該過來投降而不是逃跑。”
“不,達德利伯爵沒付完我的工資,他因為這場戰爭早已負債累累,我訓練的部隊也被擊敗,我不能回荷蘭,需要錢回西班牙,過上體麵的生活需要錢。”
林登看著應明,道:“我是來找工作的,我知道兩個對將軍非常有用的情報,如果你願意用一千半兩銀買下他們,我會在你身邊服役兩年,然後回西班牙。”
其實林登的驕傲與踩中酸菜壇子毫無關聯,隻因他是過去整個歐洲最出色的西班牙軍人,應該驕傲。
“一千半兩銀?”
兩年五百兩銀子,這個雇傭費用報價很高,是北洋旗軍的兩倍,幾乎和應明麾下的旗軍相同——他們這幫人經曆數場戰爭皆有斬獲,動不動就加月餉一兩。
這樣的報價,對眼前的西班牙瘸子來說顯然太高了。
但應明並不認為眼前的西班牙老兵是個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跑到他跟前拿自己性命瞎胡鬨的人。
高昂的報價實際上更勾起應明對兩條情報的好奇心。
他抬起一根手指:“我給你二百兩,你說第一個,不滿意我也不殺你,放你離開;如果滿意,我會再給你三百兩,往後兩年,月銀二十兩管吃管住做我家丁,兩年後若是想走,我再給你二百兩路費。”
林登稍做考慮,便開口道:“達德利伯爵帶女王離開倫敦,往北去了蘇格蘭,倫敦城守軍極多,但女王的離開令他們士氣低下。”
話音一落,應明的眼睛便亮了起來,當即命人去取銀子,同時下令隨從聚集家丁、召集各部將軍,起身指著林登道:“接著說。”
林登微微揚頭:“我能打開倫敦水門,讓明軍進入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