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對這支環行寰宇的三艘戰艦命名不置可否。
環遊艦隊能否出航本身就有待商榷,戰艦命名更是想都不用想會大有爭議。
起初,這是一件對大明有利有弊的事,而當文武戰艦的命名被陳沐拋出來,更直接變成對張居正、戚繼光有利有弊的事。
他沒辦法答應的那麼快。
不過破天荒的,張居正居然向陳沐問了問這三艘戰艦的規格與武備配置,讓陳沐心花怒放。
張居正的意思,是讓陳沐暫時不要聲張,並且準備四條船,等這四艘戰艦造好,先讓人開到天津港,等他看過之後再議這件事,船艦不要有任何裝飾,隻設立武備即可。
如果不成,直接調入海軍聽用即是。
顯然,不論張居正考慮的再多,他是一定動心過的。
不單單陳沐高興,張居正也高興,他再一次發現陳沐的特質——這個人非常擅長把自己想做的事變成彆人的事,來讓人出死力。
這個特質對今晚的宴席有很大幫助。
宴席與會者不多,但很有場麵,六部尚書都來了,有幾個老熟人。
尚書之外,薊鎮總理戚繼光,若是嚴格排座次怕是要排到末席去,不過顯然今天戚帥是主角,位列右側次席,主要席位則留給陳沐,不過陳沐覺得可能是留給他謙讓的,他又用言語把戚繼光捧回上座。
要是在南洋,他坐上座就坐上座了,這可是順天,戚帥的地盤兒!
吏部尚書陳沐最熟,要逢著過年回來他拜年磕頭都不冤,因為那是老總督張翰,自打陳沐進門就笑眯眯地看著他,越看越歡喜,頗有一番望子成龍的模樣。
戶部的王國光,雖然陳沐隻見過幾次,但南洋軍府與戶部相當於‘合作單位’,每年京運給戶部送銀,也多有人情往來。
禮部尚書馬自強,是現今朝野少有不偏附張居正的持正大員,今天在宮裡還聽皇帝提起他,過去萬曆還是皇太子的時候就是太子講官,皇帝挺想他,還想讓他以尚書兼任講官,不過這對張居正來說不能接受,便以尚書事務繁忙為由推了,如今隻做尚書,沒了日講的權力,僅僅充作經筵講官。
開玩笑,日夜教授皇帝的職責哪兒能假旁人之手,就連陳沐自己寫的教材都要張居正親自翻譯。
陳沐就在馬自強身上看到自己,單就這一點,張居正想來也不會準他在京中久留,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的職責下達讓他去彆的地方發光發熱,對此他也自得——像他這樣的人,在海外執掌大權要比在國中束手束腳舒服得多。
馬自強還專門給陳沐拱拱手,笑著道謝道:“自開國以來,朝廷朝貢就是一筆被諸國諸侯糊弄的糊塗賬,連塞外、日本的情況都不清楚,多虧將軍重視情報,近年來海外諸國情況清楚,國名皆有定例,戚帥也派人探查漠北,對鄰居的情況多有掌握,於禮部有大用啊!”
這事說來既好笑又可歎,這世上有些事說起來都很奇怪,曆史的發展不是絕對,太多事情不是沒有就說明做不到,而是根本不知道事情可以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