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讓軍卒剃發,便能使募兵一心為國,這……陳帥真是兵心大家。”
二人閒談間,陳沐在空蕩蕩的校場上時而奔馬疾馳,時而縱馬馳射,一次次從劃定的路線起點取過各式兵器來往行走,向披著甲胄的靶子上一次次發起進攻。
用於刺擊的長矛、短矛、戰劍;砍殺的短馬刀、眉尖刀;砸擊的骨朵、鏈枷;射擊的騎銃、手銃、手弩、騎弓。
統統用了不止三遍——他自己測試規定是一快一慢一次測試合適馬速,不過到射擊兵器時比較尷尬,即使在二十步距離,他也並不是每次都能命中,落空就要重來一次。
騎銃放了五次,手弩打了七次,唯獨手銃可能是用得多的緣故能夠順順利利地過去。
但到騎弓那三次測試,他足足跑馬八個來回。
正值秋季,養尊處優的白妹身上膘剛掉,正是能跑的時候,馬背上陳沐被顛出一身熱汗,反倒戰馬身上連汗都沒出,等他翻身下馬撒開韁繩,人家看看他打出個響鼻,自己去校場上接著溜達了。
“這些兵器都不錯,但馬力有限,你們這些旗官都記住我剛剛是如何測試的吧?依次測試。”陳沐輕輕晃晃頭,不想影響旗官測試,並未說出他心中的心儀兵器,隻是道:“騎兵的兵器總重限在十八斤。”
自杜鬆手上接過汗巾,飲下幾口溫水,吩咐旗官披掛騎策從口市購入的蒙古健馬測試兵器,走出幾步他這才對杜鬆道:“我覺得帶馬刀、金瓜各一、大槍一杆,手銃兩支比較好。”
“屬下覺得都差不多。”杜鬆接過汗巾遞給從人,他是覺得隻要陳沐讓他上戰場,拿啥兵器都能給老家砍出一條街的門麵房,笑道:“反正肯定不帶騎弓。”
陳沐正在筆記上記著什麼,聞言轉頭瞪起眼賴,道:“你是覺得我弓術不佳?”
“屬下不敢。”杜黑子一本正經抱拳,說得是義正言辭,道:“新兵來源雖各有來路,騎術能比過陳帥的不多,射術能超過陳帥的也不多,讓他們練騎射,仨月連步射都學不會。”
“步射怎麼了,我就是從騎射學起的,練……不說騎射了,騎馬放銃容易得多。”
測試兵器對陳沐來說其實是個特彆尷尬的事,他不是杜鬆這種舞得動大槍、開得中騎弓的傳統武將,人家從小練到大的本事比不得,他的強項在火器,但即使再驚豔也不會讓彆人覺得特彆,反倒是其他兵器稍稍失誤,彆人就會覺得——喔!這個陳帥不會!
杜黑子的小眼神已經足夠說明情況了,陳沐覺得自己的親兵隊長在用眼神告訴自己,他在馬上用大槍互衝能捅翻十個陳沐,用騎弓對射能射倒二十個陳沐。
但即使是杜鬆也不會想和陳沐單挑的,他聽說濠鏡有個老主教過去被陳沐氣壞了,要跟他決鬥,結果劍都被手銃打飛了。
在決鬥的藝術上,這就是個仗著火器的流氓!
“走,叫上宗煉與魏指揮,去看看真定來的槍術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