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使用這種兵器的騎兵各個臂力腰力可謂猛將,在分鬃馳突之時,人借馬力可摧折敵矛。
場中比鬥二人用的都是這種,隻是將槊鋒取下以厚布包裹,相距近二十步,二人各端住長槊最寬的尾端,緩緩向中間靠攏。
這個時代的武藝沒有經過後世武俠、電影的幻想,脫胎並應用於戰場搏殺格鬥,雖然已出現一部分方便市井流通的花槍技法,但劉德長既然敢站在北洋校場同將官對搏,就算他會花槍技法也不會使出來。
待二人各自小心謹慎地接近數步,兩支長槊交彙,便進入‘革槍’的階段,陳沐雖不會用槍,但熟讀講武堂教材,對槍法中的理論還算了解,革槍其實就是擊飛敵人的槍,搶奪中線。
中線,自己與對手相對,身體正中的這條線。
任何槍法都有兩個要點,戳與革,其他都是補充,戳與革就是格鬥的過程,目的隻有一個。
臨陣情況也隻有兩種,對手不知搶奪中線,直接捅過去,他死了。
對手知道搶奪中線但革不住你,此時對手的槍在上、在下、在左、在右,在哪都好,隻要不在中線而自己的槍在中線上,捅過去——啊!他又死了。
《三國演義》中張飛挑燈夜戰馬超一百二十回合,其實就是一百二十回合都沒把中線搶奪到手,以示二將勢均力敵。
這同樣適用於其他冷兵器,短兵纏鬥也是如此。
軍府將官也不是庸手,二人雙槍隔七八步距離互擊數次,一次次越來越接近,待相距三步,槊尖即將能夠到對方身體時,戰鬥膠著。
二人都是好手,技藝精純,每次革開對手長槊時自己的兵器發力範圍都很近,長槊幾乎一直圍著中線畫圓,身體則一直端著槊尾向前小步突進,兵刃鋒頭離中線越近,越容易直接刺向對方。
數次兵器相交,就在陳沐快耐不住時,又一次爭奪中線失敗長槊被打至一旁的軍官為躲避刺來的槊頭向後退了一步。
隻是一小步,劉德長繼而前突,一步又一步,直將旗官打得越來越亂,僅剩防守之力,隨後在一次長槊被壓至左側地麵時,胸前重重地挨上一紮,被盤槊杆紮得狠狠後退數步,直朝陳沐這邊倒來。
“唉!”
圍觀的一眾軍將幾乎齊聲歎氣,倒沒人記恨劉德長,隻是那麼多將官竟沒一個能勝過這外來人,確實讓人失望啊。
幾名文吏架住倒退的旗官,捂著胸口數息才喘過氣來,他倒是很大氣地撒了長槊朝劉德長躬身抱拳,隻不過張張口光嘴型動沒能發出聲音,那一下挨得不輕。
“武藝精湛,在槍術上沒少下苦工。”
一眾文吏讓開通路,陳沐拍著旗官的肩膀鼓勵幾句,笑道:“做軍官耽誤了你習武,否則應再有一槍術大家——不過練槍,也是為了殺敵衛國。”
“好好歇息,還有先前比試過的幾人,下午回去休息,晚上食堂吃完飯到衙門來,同劉師傅定下今後步兵長槍術與銃刺術的習練章程。”
眾人轟然應下,各自攙扶著散去,陳沐這才上前對劉德長抱拳道:“劉師傅,在下陳沐,今後軍府旗軍就有勞閣下費心了。”
到底是在北疆從軍過,劉德長身上也帶著濃重的軍伍氣息,當即抱拳道:“屬下拜見將軍,將軍言重,蒙陳帥、俞帥賞識,在下必儘力傾囊相授!”
“哈哈,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下午我帶你在北洋逛逛,過會兒去見個稀奇的。”陳沐說著轉頭對杜鬆道:“黑子,讓人把南洋送來的幾個英國人帶到衙門,他們費這麼大周折要來見我,咱看看他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