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南洋,因在海外作戰,不用中央那套,指揮使即是統兵官也是戰時指揮官,分彆隻在於陳沐是否給發下軍府調兵令符。
所以海外一衛指揮使的權力地位要大得多,像付元這種呂宋指揮使,調回內地至少是指揮僉事甚至是指揮同知。
遊擊將軍?這是下級將領到獨當一麵中級將領的門檻兒,對付元來說檔次有點低了吧?
他麻貴還是個總兵官呢!
付元嘿嘿一笑,欣賞於麻貴的眼光,也不解釋隻是擺擺手,指著身後小舟上隨從搬下來的銃,道:“來時正趕上西夷船追擊這艘小船,我看形製像是咱的船,就把這艘西班牙船截下,火器都被我收了,船上還有些劍矛,勞煩麻帥點派人手取來。”
“上麵還有四十四個西班牙兵丁,五十三個水夫,一塊押下來。本來還以為要有一場炮戰,沒想到他們說跟咱是盟友,不打仗。”
付元說著走上前離麻貴近了點,小聲問道:“他們說是找土人複仇無意與大明為敵,說土人把他們的軍寨、士兵都殺了,他們攻破部落後見有人乘船向北逃,就一路追擊想要搗巢,結果就追到這來了。”
“我聽著倒也是個道理,就沒把他們怎麼樣。”
付元幾句話說得麻貴瞪大眼睛,詫異道:“狀元橋被攻破了?那鎮關西呢?”
“什,什麼狀元橋鎮關西的?”付元被這地名人名弄蒙了,自官職副千戶後,他就是廣城茶館、酒肆的常客,對話本熟得不能再熟,猛然一聽時空錯位感太強了,愣了愣這才摘了頭盔揉著一腦袋短發道:“他們打的土人,是咱的人?”
付元的頭發不是在北洋剃的,他是在白古鬨瘧疾那會把頭發剪短了,後來覺得短發挺舒服,所幸就不留長發了——本就是個遊手好閒好賭慣偷的大頭兵,壓根就不在乎彆人怎麼看自己。
他不講禮儀,他講的是江湖。
咱的人?
付元這句話在麻貴耳朵裡就非常江湖。
苦兀島總兵官考慮了一下,抿著嘴微微點頭,歎一口氣才道:“派去教漢語的旗軍都回來了,還沒成咱的人就被西夷剿滅了。”
“也沒剿滅,被擊敗後大部分往北跑了,西夷要的是土地,意在驅趕他們,底下的軍人想複仇,但他們上麵的軍團長認為讓這個部落的人散布恐慌對他們是有利的。”
“其他的事付某懂的也不多,麻帥可問詢你的旗軍。”
付元說著回首指向西班牙船,上麵帶著濃重江湖氣息的旗軍正押著西班牙士兵下船,他們身上幾乎看不到一丁點兒南洋軍那種令行禁止的氣質。
雖然他們穿著製式軍服,各個膀大腰圓,但舉止輕浮看著不像軍人。
付元向下船的家丁揮手,回過頭向麻貴作揖,道:“不論何事,在下望麻帥勿早下定論,陳帥標下東洋艦隊已自天津大沽起航,大軍即抵麻家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