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循環往複著變換著隻有自己人知道的服裝甲具秘密,最後乾脆都穿著鎧甲,隻在身上每日換些分辨身份的小裝飾,以此來偵查對方動向。
即使探明印第安酋長白馬集結了六千餘人的部隊,埃雷拉仍然對戰局保持樂觀,甚至還認為這有助於戰勝之後的募兵。
但要是明軍來了?
埃雷拉搖搖頭,明軍怎麼會來?
他們一共隻有兩千多人,裡麵還夾雜著匠人、船夫,他們很清楚我們收縮防禦集結了超過八千五百的兵力在墨西哥附近,除非明軍瘋了,不然不會在這個時候登上新西班牙的土地。
“花了很大力氣才把白馬引誘到這邊,千萬不能功虧一簣,讓把守橋梁的伊比連隊提起精神,兩個騎兵連隊由河東迂回到白馬背後,他們的後勤很糟,決戰就在這兩天了。”
“雖然他們有火槍和戰馬,也不會是我們西班牙人的對手!”
其實埃雷拉也在試著進行身份轉換,一直以來他都是軍事將領的身份,用明朝的話說就是‘功已至極’,但自從貝爾納爾成為新的代理總督,他仿佛又看見更高的上升空間。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會思考更多,當然這還涉及到一個文化不同的區彆,就是這個時代的西方軍功和東方軍功不一樣。
就像西班牙沒有割取首級、割掉耳朵的習慣,原因是沒有軍功。
底層士兵一輩子都不會成為軍團長,軍團長之所以是軍團長,不是因為他們出色的士兵,而因為他是出色的軍官。
大致道理就像劉顯這種兩把鍘刀砍出總兵官的事情,在西班牙是不可能發生的,他就是再能砍,生在西班牙也隻會是個雇傭軍上尉。
就像西方士兵以上的軍銜基本都是大小貴族出身,所以彈儘糧絕多半會選擇投降,因為投降能免於一死並讓對方得到索要贖金的權力。
而在中國,首級是士兵升遷的唯一渠道,官職越高首級越值錢,窮光蛋俘虜了一點用都沒有,還耗糧食。
不過埃雷拉的艱難抉擇時期到了。
沒過多久,派出沿著河東岸迂回到白馬酋長後方的騎兵回報,他們遇到了從北方撤退的貝爾納爾軍團四個連隊。
“在巴亞爾塔港,明軍艦隊在十幾天前襲擊港口,擊沉燒毀港口所有船隻,並未登陸,艦隊緊跟著向南航行,消失在我們眼中。”
“我們想把沉船上的火炮打撈起來,但一條船都沒有,軍團長這裡沒有收到明軍艦隊的消息?他們應該是往這邊來了。”
明軍真的來了。
這個消息令埃雷拉感到芒刺在背,結合兩個偵察兵小隊的死亡,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明軍已經悄無聲息地推進到他的左翼,並隨時有可能向他發動襲擊。
“軍團長發現明軍的蹤跡了?”
前來傳達信息的騎手是貝爾納爾軍團中的一名下級軍官,來自於一個雇傭軍小隊,他對埃雷拉道:“那現在應該撤退了,從東岸快速撤至墨西哥城外,明軍人少,我們有足夠的機會在陸地上伏擊他們。”
“但是撤退會讓他們和印第安人彙合,給我們造成更大的麻煩——你們四個連隊離這還有多遠?”
“三裡格,明天早上步兵與騎兵連隊可以趕到印第安人身後渡河。”
埃雷拉緩緩點頭,道:“你們現在由我率領了,明天中午,我會派出六個連隊進攻白馬,左翼三個連隊埋伏可能出現的明軍,你們和我一同進攻印第安人,我們擊潰他們,如果明軍沒有出現,就退往墨西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