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戰打不起大仗,大軍集結、行軍速度都更緩慢,足夠讓百姓逃走了,怕的就是小股部隊襲擾。
真等西軍集結大軍,他們明軍的大軍就也集結得差不多了。
“實不相瞞,我不光會射箭,還會給商賈織發巾、給兒子挖野菜、給指揮使養馬呢。”
“我說實話將爺彆生氣,我不知道西夷是什麼玩意兒,可九邊的法子在九邊行不通,在哪兒都行不通。”
丁海十分心平氣和地抬手在身前抹過:“先生軍府調撥軍資,能否全落村裡?若如九邊,朝廷調派各墩軍襖、弓矢、銃炮、軍馬到地方皆需軍兵出銀向關領小吏納銀,我等若不買便要遭受盤剝,那守不住。”
“嘁!你當我北洋軍是什麼,藏汙納垢之處?”徐晉揮手道:“此事斷不會在亞洲發生,我北洋下至伍卒上至將帥,皆以軍功受賞,看不上那點蠅頭小利,被發現是要銃斃的。”
“那邊防,是似被裁撤的墩堡,各守方圓十裡,還是似如今戚氏南軍那般築堡懾周遭百裡?”
百戶徐晉覺得自己沒看走眼,這個丁海說的有點兒意思了,他搖頭道:“懾守百裡是我等旗軍的事,你們自然如墩軍那樣。不過你先給我說說,戚氏南軍是如何受墩堡的?”
聽見徐晉的話,丁海沒皺眉頭,隻是微微搖頭道:“墩軍守不住,過去的墩軍,便似如今百姓,分散各地,一座小城墩,各守方圓數裡乃至十數裡,一墩五軍,說的墩外修壕,滿打滿算帶上軍餘才十幾口人,還要受關內將官指派雜活,兵器甲械少之又少,除敵軍已近能點堆火外再無用處,有時火還未點起便被拔了。”
“七年前我到三岔河口那就有小半道壕,七年了,墩堡都拆了那壕溝我還是沒修好,就挖出十幾個陷坑。”
“戚軍棄諸墩不用,另修新堡,堡壘內有墩台望樓外有高牆深壕,拒馬陷坑無不具備,堡外修壕,堡壘駐百總。壕外二裡半設一墩,同樣修得結實,駐六軍,備碗口、直口大銃五口,三眼銃一杆,弓弩六張、刀槍六具,另有火具木石。”
丁海沒親眼見過,他隻是聽人說起他們被裁撤後駐守薊鎮的戚氏墩軍就有了這樣的武備與安全性:“單是聽,也不難想那是何等威力,虜騎小部哪裡拔得下這六人之墩?五具大銃遠近皆可打發,狹小墩台僅夠十餘人分層而居,連門都沒有,犬兒出去都要順斜牆爬軟梯。”
“但有虜騎圍我墩堡,少兵則堡壘百總發兵,大軍則堡壘佛朗機齊轟,那是何光景?”
徐晉看向丁海的眼神柔和了,說到底,北洋不存在貪汙,除了修築壁壘,丁海所認為欠缺的就是火器唄?跟誰在這兒說火器呢?你知道我家大帥是乾啥的不?
往後還能缺了你這點火器?
還直口、碗口?
咱北洋軍都沒見過那爺爺輩的型號!
“咱沒戚軍百總的堡壘,兩個總旗,在後邊給你們壓陣,五十裡,不用二十五個墩台,十個村子,十個墩台,三眼銃和碗口大銃咱是沒有,就你們帶的軍械少說有一百杆鳥銃三十張弓弩。”
“你們把村子、寨子紮起來,我再去找千戶要火器,小旗箭?掌心雷?虎蹲炮?”
“千戶大人要是咬咬牙,二斤炮,估計也能批!”
徐晉往前湊近一步:“副尉,五十裡,墩軍,能守不?”
丁海被砸得有點懵,徐晉說的這些兵器他都不知道是啥,口外聽都沒聽過,更彆說見了,但聽起來就很厲害,尤其盤算下來他們十個村子居然有上百杆鳥銃,他還以為就他的村子鳥銃多呢。
他覺得這些百姓裡的青壯要是操練一番,敵人又不是虜騎馬隊,這還守什麼呀,完全打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