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舒縱使身為女子,見了她也不覺心搖神蕩,驚為天人,忙上前挽了她道:“大冷天的,嫂嫂怎麼來了?可真是稀客。”
大喬側首見她親熱地依偎在自己身側,心下憐愛,抬手虛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尖,笑道:“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順便還有一樁事求你呢。”
兩人相攜進了屋,謝舒讓大喬在主位上坐了,自己在側首相陪,青鉞帶人進來給二人上了茶湯,謝舒道:“嫂嫂有事直說便是,舒兒一定儘力。”
大喬溫婉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前些日子我的侍婢胭脂告病回家了,我想找個人頂替她,可始終沒有可心的人選。最近我忽然記起來,我隨伯符從廬江郡遷來此地的路上,曾有個姓步的侍女跟過我一段時日,伺候得甚是妥帖,聽說她如今在你這裡,我便想跟你討了她帶回去呢。”
謝舒想了想,詫異道:“大嫂說的可是步練師?她不是袁裳的人麼,怎麼之前還伺候過大嫂?”
大喬道:“她是先跟了我,後來才跟著袁裳的,從廬江郡過來的路上發生了很多事,你在那之後才嫁給二弟,因此並不知情。”
謝舒點點頭,道:“大嫂要人倒是不難,隻是如今府裡是孝廉做主,大嫂還得容我先去知會孝廉一聲。”
大喬微笑道:“你整日呆在屋裡,隻怕是不知道,方才伯符已派人將他叫去將軍府了,如今他不在,府裡自然是你做主。你也不必怕他回來責怪你,伯符會將此事告訴他的。”
謝舒道:“大嫂若如此說,事情便好辦了。”側首吩咐青鉞:“你去袁夫人屋裡一趟,讓她把蘭沚送來。”
青鉞應諾去了,過了半晌,謝舒正陪著大喬說些家常閒話,隻見袁裳帶著步練師和袁朱進來了。步練師滿麵忐忑難安的神色,見了坐在主位上的大喬便是一驚,將頭垂得越發低了。大喬向袁裳道:“裳兒,我近來身邊缺人手,想借你屋裡的蘭沚用用,你可願意?”
袁裳恭敬道:“將軍夫人和夫人做主便是,妾不敢有半句怨言。”
步練師聞言變了臉色,在她身側輕聲哀求道:“夫人……”袁裳卻隻是置若罔聞。
大喬微笑著起身道:“既是二位都同意,那麼蘭沚,跟我走吧。”
步練師心知自己此番一旦離府,便再難回來了,情急向謝舒跪求道:“夫人,能去將軍府伺候,是奴的無上福澤,但奴好歹是孝廉府裡的人,還望夫人將此事告知孝廉一聲,若是孝廉首肯,奴再無二話。”
謝舒淡淡道:“孝廉每日公務纏身,哪有工夫管你們這些下人的閒事,你此番去了將軍府,務必用心伺候,否則休說是孫將軍,孝廉和我也不會饒你。”
步練師聽謝舒將話說絕,隻覺心灰意冷,大喬喚道:“阿琅,阿瑁,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
兩個隨她同來的侍婢聞言上前架起步練師,將她半拖半拉地帶出去了。
謝舒和袁裳將大喬一行送到正院外,看著她們走遠了,才收回目光。彼此間對視一眼,都有些尷尬。謝舒勉強招呼道:“袁姐姐要進屋坐坐麼?”袁裳識趣道:“賤妾不敢叨擾,這便告退了。”說罷便帶了袁朱離開。
將軍府裡,孫權已陪著孫策坐了一個多時辰了。按說再過三天,便是起兵西征江夏郡的正日子,孫策這幾日加班加點地練兵布陣,今日卻不怎麼著緊,與孫權閒閒地喝了會兒酒,又命人送了茶湯上來。
這時有侍婢進殿與孫策低低耳語了幾句,孫權認得正是大喬身邊的人。孫策點點頭打發她下去,這才道:“我還有事,就不留你了,回府將行裝打點打點,你並不是第一次隨我出征了,知道該怎麼做。”
孫權道:“仲謀明白,大哥放心便是。”說畢便要起身告辭。
孫策卻又叫住了他,輕描淡寫地道:“你大嫂方才去你府裡討了個侍婢回來,名叫蘭沚的,讓我告訴你一聲,省得你回去不見了人,向謝舒發作。”
孫權怔了怔,忙道:“既是大嫂看好的人,仲謀自該奉上,能在將軍府裡伺候,也是她的福氣。”孫策點點頭,派人送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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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謝炅,炅的正確寫法是上邊左目右巨,下邊一個火字,讀音念炅,但那個字太複雜,晉江不能顯示,所以隻能用何炅的炅代替。謝炅是真實的曆史人物,漢尚書郎、徐令,謝夫人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