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的人(1 / 2)

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7688 字 10個月前

謝舒想起徐氏,心中便有些不舒坦,站在巷口放眼望去,幾乎一整條街上都是陸氏的宅邸。她隻隨孫權來過一次,況且又是幾個月前的事了,早已記不清陸尚的府邸是哪門哪戶了。

孫尚香見再往前走沒有集市可逛,便拉謝舒道:“二嫂,咱們這邊走,那條街上都是人家,有什麼意思呀?”

謝舒隨著她拐上了隔壁的一條街,忍不住問道:“阿香,你還記得陸尚的遺孀徐氏麼?她如今可有什麼動靜?”

孫尚香正左顧右盼地看光景,心不在焉地道:“好好的,你怎麼忽然想起她來了?”側首一看謝舒,方記起孫權與徐氏的過往,笑道:“你是擔心我二哥?不打緊,我二哥他雖然不很老實,但徐氏如今尚在服喪,二哥不敢對她起什麼心思的。二嫂若實在放心不下,我在將軍府裡幫你盯著些就是。”

謝舒想了想,還想說什麼,但背後忽然有人喚道:“孫姑娘!”

謝舒和孫尚香回頭一看,隻見是陸議。謝舒在陸尚的喪禮上見過他一回,後來在將軍府又見過一次。陸議今日穿了身長衫,玉簪束發,一副文士打扮,斯文俊秀。孫尚香見了眼睛一亮,道:“小書生!你怎麼在這裡?”

陸議上前與謝舒見過,道:“我家就住在隔壁街上,出來買點東西,正巧與二位碰上。”

孫尚香道:“小書生,前番你已經去過我家了,還是我招待的你哩!既然你住得這麼近,那此番我也要去你家裡坐坐。”

陸議微笑道:“隻要孫姑娘不嫌寒舍鄙陋。”

陸議為人靦腆正派,謝舒記得上次在將軍府時,他與孫尚香說話還要臉紅,如今卻已坦然大方了,顯見是這段時日以來,兩人已混熟了。孫尚香道:“小書生,你來得正好,我二嫂方才還問起陸尚的遺孀徐氏,不知她近來如何了?”

陸議是陸氏族長,陸尚死後家中無男子做主,諸事全靠陸議主持,陸議道:“徐氏的父兄已將她接出陸府,送回富春老家服喪去了,前些日子我派人去給她送了些東西,徐氏如今正和族人一起住著呢。”

孫尚香聞言將身子一偏,碰了碰謝舒道:“二嫂,富春離這裡有百八十裡呢,這下你可放心了?”說著又拉她道:“彆想那麼多了,走了這半日我已有些累了,咱們去小書生家裡坐坐如何?”

謝舒笑道:“人家有名有姓的,為何要管人家叫小書生?”

陸議顯然也不大情願被孫尚香喚作小書生,忙道:“議表字伯言,孫姑娘可以叫我……”孫尚香卻霸道地打斷了他:“小書生,彆多話了,快帶我和二嫂去你府上坐坐。”

陸議無奈笑道:“既是如此,二位請隨我來。”

謝舒想著自己已是有夫之婦,不便去陌生男子家中做客,況且陸議尚未成親,便推辭道:“阿香,你自去吧,我還想再逛一逛哩,待會兒你還來這條街上來找我就是。”

若今日是其他男子請孫尚香去家中坐坐,謝舒絕不會同意,但以陸議的為人,將孫尚香交給他,隻怕比交給孫權還讓人放心。孫尚香道:“二嫂,那我去了!”一路蹦蹦跳跳地催著陸議走了。

兩人走後,謝舒身邊隻剩下了青鉞和幾個侍從,謝舒帶著幾個人慢慢地逛過半條街,隻見前頭的一間店鋪門口人流絡繹。謝舒讓侍從們在門外等著,帶了青鉞進門一看,隻見店裡兼賣絲綢布料和首飾香粉,顧客大多是端莊華貴,仆婢擁簇的富家貴女。

謝舒進門也不多看,徑直來到櫃台前,敲了敲桌麵,道:“店家,勞煩你,把這店裡最貴的首飾拿出來看看。”

此時已近晌午,那店家正瞌睡,被謝舒一敲才清醒過來,狐疑地上下打量了謝舒一番,才賠笑道:“這位姑娘,我們店裡的首飾都不便宜呢,且都已擺出來了,姑娘自己看看便是,看中哪樣,價錢好商量。”

謝舒今日因為出門,並沒有穿得太過惹眼,隻挑了件半新不舊的月青暗紋深衣,發間的首飾也從素從簡,因此看來不如店裡的富家女眷們尊貴,謝舒側首向跟隨的青鉞笑道:“他瞧不起咱們呢,青鉞,告訴他我是誰。”

青鉞道:“這位是奉業校尉孫孝廉的夫人。”

孫氏如今稱霸江東,又接連打了幾場勝仗,正是聲名顯赫,如日中天的時候,這吳縣城乃至整個江南的女子當中,除了吳夫人和大喬,便是謝舒地位最高了。青鉞說罷又將幾個侍從叫了進來,侍從們穿的都是江東軍的鎧甲,由不得店家不信,那店家忙道:“原來是孫夫人!小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不就是最貴的首飾麼,有有有,保證令夫人滿意。”

當下將謝舒引入一間屋中坐下,又命人上了茶湯和清酒。過了片刻,那店家親自捧著一隻玉匣進來了,小心翼翼地擱在謝舒麵前的案幾上,道:“夫人請看。”

謝舒打開玉匣一看,隻見裡頭是金光閃閃的一對鳳頭釵,黃金為首,五色玉石為翎羽,鳳口銜珠,華光璀璨,映日生輝,果然不是凡品。

店家道:“這對鳳釵是董卓火燒洛陽時從漢宮中流出來的,若是在太平時節,上用的東西擱在手裡是要殺頭的,但如今世道大亂,皇帝自身難保,想來無妨。”見謝舒細細打量著那對鳳釵,又殷勤道:“這鳳釵平時收在庫房裡,等閒不擺出來發賣的,隻留給夫人這樣的貴客。”

謝舒衝他一笑,轉向青鉞道:“你覺著怎樣?”

青鉞低著頭並不多看那鳳釵一眼,道:“漢宮裡的東西,自然是好的。”

謝舒微笑道:“我也覺得很好,若是我戴上這對鳳釵,孝廉一定會喜歡的,你說是麼,青鉞?”

青鉞早已覺得謝舒今日有些不對頭,便沒敢接話。那店家恭維道:“夫人本就麗質,戴上這釵子定能錦上添花。”

謝舒道:“店家,這釵子多少錢?”

店家一聽謝舒問價,便知這樁買賣成了一大半,登時喜笑顏開,越發點頭哈腰道:“要的不多,上幣十斤。”

漢代的上幣是黃金,一斤則相當於現代的二百五十克,十斤便是兩千五百克黃金,以謝舒穿越前的金價來算,一克黃金大約三百塊,兩千五百克黃金便是七十五萬人民幣,這一對鳳釵,真比大牌定製珠寶還貴得多。在場的侍從們聞言都暗自嘖舌,青鉞忍不住道:“上幣十斤,就是整整十塊馬蹄金,將這釵子融了,得到的金子隻怕也不足一斤,為何賣得這麼貴?”

那店家賠笑道:“這位姑娘,帳不能這麼算,這釵子上的黃金雖不多,但珍珠、玉石、玳瑁、瑪瑙,哪樣不比黃金值錢?況且還是皇宮裡的東西,要價十斤,實在已不算多了。再說貴家如今擁兵幾萬,每日光是養兵所費,就不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能想象的,區區十塊馬蹄金,理應不算什麼。”

謝舒微笑起身道:“的確是不算什麼,這釵子我要了,青鉞,付錢吧。”

店家聞言喜得眉開眼笑,青鉞卻道:“夫人,咱們此行出來,沒帶這麼多錢啊。”

謝舒道:“那也不打緊,這鳳釵我喜歡得緊,先拿走了,你待會兒回府取了錢送來便是。我從前省下的體己既能買得起參,想必也能買得起這釵子,是不是?”

青鉞聞言麵露難色,謝舒轉向店家道:“店家,你信得過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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