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喬急了(1 / 2)

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6378 字 10個月前

過了幾日,已是四月了。這日傍晚,孫策留了孫翊在將軍府前殿吃飯。待兩人吃過了飯,天已黑得透了,江南近來正是梅雨不斷的時節,殿外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孫策便讓人燙酒來喝,以此驅驅潮氣。

孫策一連飲下十來樽溫酒,隻覺身上微微出汗,歎了聲“舒服”,轉眼隻見孫翊在側席上坐著,悶著頭一聲不吭,酒喝得卻比自己還猛,一樽接著一樽地往嘴裡灌,不多一會兒麵上便泛紅了。

孫策看得微皺了眉,“嘖”了一聲道:“翊兒,慢點喝,那是酒,又不是清水。”

孫翊“唔”了聲,這才將手裡的酒樽擱在了桌上。孫策看出他心緒不好,不過也難怪,此番攻打匡琦城是他第一次獨自帶兵出征,誰不想一戰告捷,名震天下?可他卻礙著自己吩咐,不得不打敗仗。

孫策便勸道:“老三,莫要灰心。你此戰是詐敗,並不是真的敗了,況且我早說過,假敗仗比真勝仗更難打,你做得很好。隻是我不便大張旗鼓地為你擺宴慶功,因此今日才叫你過來,給你補上這一席。”

孫翊聽得孫策的讚賞,好歹打起了幾分精神,道:“多謝大哥,翊兒愧不敢當。”

孫策笑道:“不必謝我,該大哥謝你才是。是不是這幾日權兒借此嘲諷你了,因此你才不能開懷?若真如此,待我來日教訓他。”

孫翊悶悶道:“那倒沒有,我帶兵回來的那日,二哥還親自去城外接我哩。隻是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那匡琦城的守將陳登算什麼東西?我殺他十個來回都綽綽有餘!卻不得不示弱詐敗。倒成就了他以少勝多,名震江北。我的名聲毀了不要緊,江東軍的英名卻也因此蒙塵,他陳登也配!”

孫翊說著又氣鼓鼓的。孫策卻雲淡風輕,端起酒樽喝了口酒,道:“既然要做大事,就彆在意一時的成敗得失,要把目光放得長遠些。”

孫翊心知他有所籌謀,隻是一時猜不透,便問:“大哥的意思是?”

孫策微微一笑,目光投向殿側的一架地圖,隻見以朱筆圈出的許都兩個篆字,格外鮮豔奪目。

孫翊尚未明白,這當口卻從殿外進來一個侍從,對孫策附耳一番,孫策道:“知道了。”那侍從便下去了。

孫策向孫翊道:“老三,我還有點事,不能陪你了。現下天已晚了,又下著雨,你今夜便留在這裡吧,我讓大嫂給你收拾一間房出來。”

孫翊推辭道:“不必了,我回府就是,雨下得不大,不打緊的。況且我剛帶兵回來,府裡正亂成一團,還得回去歸置歸置哩。”

孫策笑道:“那我便不留你了,路上小心些。”

孫翊答應了,便告辭出了門,下了殿前的漢白玉台階,卻又並不走遠,閃身在暗處躲著張望。

須臾,隻見那進殿通報的侍從引著一位女子上了台階,進殿的當口,那女子拂落了頭上的風帽,借著殿內通明的燭火,雖隻是驚鴻一瞥,孫翊卻已看清她正是謝舒身邊的侍婢青鉞。

青鉞進殿時,孫策仍端坐在主位上,因著酒酣燥熱,扯鬆了衣領。

青鉞從前伺候過謝皖,因此孫策待她頗為親近,笑道:“青鉞,不必跪了,起來說話。咱們可有好久沒見了,你有什麼事?”

青鉞見他平易近人,也不敢有絲毫僭越,規矩道:“這麼晚來求見將軍,實在失禮,但夫人有要緊的東西命我轉交給將軍。”

孫策挑眉道:“哦?是你們夫人派你來的?”

青鉞道:“是,夫人不許我私下向將軍傳遞消息,因此奴不敢擅自前來。此番是夫人念著將軍府中流言鼎沸,她不便親自過來,因此才派我來的。”

孫策“嗯”了聲道:“那我便放心了,是什麼東西?”

青鉞從貼身的衣裳裡摸出一個錦囊,上前幾步,送在孫策案上。孫策打開一看,隻見裡頭是一張紙箋,上頭的字跡娟秀清麗,顯然出自女子之手。

青鉞道:“夫人說,信上的話請將軍千萬重視,且要一切從速才是。”

孫策眼睛不離信箋,隻頜首道:“我知道了。”

青鉞本是趁著夜色偷偷潛來的,不便久留,便告辭了。

孫策將紙箋從頭至尾看了兩遍,挪過案頭上的一盞青銅獸首燈,將紙箋湊在焰上燒了,隨手碾了碾留在指尖上的餘燼。

此時夜已深了,大喬派了阿瑁來催孫策去睡覺,孫策正好有事,便隨著阿瑁去了後院。

雨還在綿綿地下著,夜空沉沉如墨,不見星月。孫策進屋一看,隻見屋裡光線幽暗,隻點著寥寥幾盞油燈,燈焰一搖一晃,將案幾、坐榻、妝台、書格的影子投在四壁上。

大喬正在榻邊坐著,一邊守著榻上已睡熟了的孫紹,一邊對著一盞油燈縫縫補補。孫策過去在大喬身側坐下,問道:“母親呢?”

大喬道:“母親已睡了。要我打水來給你梳洗麼?”

孫策道:“先不忙。”見孫紹仰麵躺在榻上,一張包子似的小臉睡得紅撲撲的,便伸手替他掩了掩身上的小被子,孫紹酣然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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