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化精(1 / 2)

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6736 字 10個月前

此後幾日,孫權一直悶悶不樂,隻有見到謝舒時才會笑笑。謝舒心思細膩,覺察到他有些不對勁。她和袁裳住得近,兩人身邊的侍婢彼此往來,那天的事沒多久便傳到了謝舒的耳裡。謝舒旋即便向孫權問起,孫權卻並不多說,隻道無事,謝舒便也不好插手。

這日,前殿政務不多,孫權午後得閒,進內室睡了一會兒,起來時是未時三刻。昨夜下了一場薄雪,殿外的天還陰著,官道上積雪未化,簷頭滴滴答答地淌著水,殿前的漢白玉台階上濕滑一片。

孫權在廊下站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悶,便帶人去了後院,在林苑裡閒逛散心。此時十月已過了大半,風有些冷,花木的葉尖上還凝著晶瑩的雪珠,孫權披了一襲油黑如墨的狐裘從林間走過,那些雪珠便沾在了他的衣裘上,皓白點眼。仲薑跟隨在側,不時用絹子替他拂去肩頭上的雪。

孫權時走時停,一直逛了大半個時辰,也沒有回去的意思。仲薑見他鼻尖微紅,嘴裡嗬著白氣,怕他凍著,忍不住勸道:“將軍,天寒風冷,咱們已出來半個時辰了,不如早些回去吧。”

孫權揮手道:“你們回去吧,孤想去謝夫人屋裡,前殿若是有事,讓他們送進來就是。”

仲薑應諾,帶人走了。孫權又在湖邊站了一會兒,便出了林苑,慢慢往謝舒的院子走去。誰知走到半路,卻見路邊立著個女子,穿了身銀白鬥篷,輕紗覆麵,身姿纖楚,身後跟著個侍婢。

那女子見孫權過來,仿佛有些慌張,轉身想走,衣擺旋開像是一朵盛放的水仙花。孫權道:“站住。”

那女子便隻得站住了,上前向孫權施禮道:“賤妾見過將軍。”

孫權蹙眉打量著她,道:“你不是住在西苑裡麼,怎麼跑到東苑來了?”

步練師低首赧然道:“賤妾已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將軍了,心中實在想念,知道這是去往謝夫人院裡的必經之路,因此在此等候將軍。本想遠遠地看將軍一眼就走,誰知卻被將軍發覺了。”

孫權道:“現下是申時,孤平常酉時才從前殿回來,今日無事方回來得早些。孤若一直不回來,你就一直在此等著麼?”

步練師羞怯道:“是,賤妾怕來晚了會與將軍錯過,因此隻能早早地在此等候。”

她衣著單薄,楚楚可憐,麵上雖覆著輕紗,卻能隱約看出鼻尖與兩頰都凍紅了,顯見已在此等了一段時候。孫權原本因為她曾算計過謝舒與袁裳,對她有些厭煩,此時卻也難免心軟了,麵上卻蹙眉道:“你還懷著身孕呢,沒事亂跑什麼?寒冬臘月的站在雪地裡,也不為腹中的孩子想想。”

步練師畏懼地退了一步,道:“賤妾知錯了。將軍既是要去看望謝夫人,賤妾不敢打擾,這便回去了。隻是……”步練師欲言又止,抬頭怯怯地看看孫權,又慌忙低下頭去:“隻是將軍前些日子說過會去賤妾屋裡坐坐,將軍公務繁忙,也許已淡忘了,但不管將軍來與不來,賤妾都會等著的。”

孫權沒說話,步練師向他施了一禮,不敢抬頭,帶著文鳶匆匆地走了。然而走了兩步,卻聽身後傳來簌簌的踏雪聲。

步練師心中一喜,回頭望去,果然就見孫權跟了上來。孫權道:“今日時候還早,孤去你那兒坐坐,再去夫人屋裡吧。”

步練師喜不自勝,卻又不敢太過顯露,站在原處等著孫權走過,才跟在他身後向西苑裡去了。

步練師的院子小,屋裡的地方自然也沒多大,冷得似冰窟一般。孫權進屋隨意在榻邊坐了,步練師忙叫人添炭生火,又親自煮水烹茶。

孫權道:“不必麻煩了,我略坐坐就走,你也過來坐吧,懷著身孕就不要乾那些雜事了。”

步練師麵色微紅,乖順地應了聲“是”,將茶爐交給下人看著,走到孫權身邊坐了。她身份低微,並不敢與孫權並肩同坐在榻上,便跪坐在他的腳邊。

孫權道:“前些日子你險些小產,如今養得怎麼樣了?請醫倌來看過沒有?”

步練師道:“幾天前看過一回,醫倌說賤妾懷孕已滿三月,胎已穩了,請將軍放心就是。”

孫權“嗯”了聲道:“好好養著吧。”

侍婢過來送茶,碗裡的茶湯還微微沸騰著,冒著白煙,孫權正要伸手接過,想了想,卻換了一隻手。步練師見他的右手掌心裡有嫣紅一道寸許長的傷,知道他是怕燙了傷口,便問:“將軍的手怎麼了?”

孫權吹吹茶湯啜了一口,嫌滋味不好,放在了麵前的案上,看看自己的右手道:“沒事,前幾天不當心劃了一下。”

步練師轉首道:“文鳶,去把藥箱拿來。”

文鳶正在火爐前添炭燒火,聽得步練師吩咐,忙應諾起身要去。步練師卻又道:“都這麼半天了,火爐怎麼還沒生起來?屋裡冷津津的,凍著將軍了可怎麼好。”

文鳶忙跪下道:“夫人,爐子早就生起來了,隻是炭火不夠燒,因此才這麼不溫不火的。”

步練師蹙眉不悅道:“沒用!後院裡還有多少炭火,都一遭拿來燒了,將軍麵前也這麼小裡小氣的。”

文鳶為難道:“不是奴小氣,若是一遭都燒了,夫人下半個月可就要受凍了。”

孫權在旁聽得明白,插口道:“怎麼,你屋裡的炭火不夠用麼?”

步練師黯然垂首道:“賤妾身份低微,月俸不多,隻能用得起這些,實在是怠慢將軍了。”

孫權搓搓指尖,歎了口氣,呼出的白霧在眼前幽幽四散。孫權道:“這屋裡是夠冷的,你還懷著身孕,不能這麼凍著。今後炭火若是不夠,就去前殿找仲薑要吧,回頭孤知會她一聲。”

步練師連忙俯身稱謝。文鳶拿來了藥箱,步練師跪在地下,畢恭畢敬地替孫權上了藥,又要用剪刀裁布給他包紮傷處。孫權收了手道:“不必了,傷口已結痂了,不礙事。況且我還得寫字,纏著布不方便。”

步練師應了,讓人收了藥箱下去。孫權打量著自己掌心的傷口,似是想起什麼,道:“對了,前幾日孤命人打了些簪子耳璫,也有你的一份,隻是一直忘了派人給你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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