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六(2 / 2)

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5535 字 10個月前

謝舒進了屋,將孫慮交給朝歌照顧,問道:“如何了?”

蒲陶道:“已查實了,夫人所料不錯,正是阿追投的毒。出事那晚,和她同屋的侍婢說她半夜出去過一次,直到出更了才回,問她說是出恭去了,正巧碰見子桓公子從宮裡回來,正院裡缺人手伺候,便耽擱了。但公子是子時才回來的,她卻是亥時便出去了,出恭哪用得了一個時辰?又有當天值夜的小丫頭說看見她在側廂西邊的甬道上徘徊,咱們公子那天正是在側廂睡的。如此看來,阿追是早有預謀,趁著阿紜不在時潛入屋中下了毒,再裝作幫忙想要銷毀罪證,幸虧夫人眼尖,不然就被她蒙混過去了。”

謝舒冷冷道:“可見冥冥中自有天意。”

蒲陶道:“也是小公子福澤深厚。奴讓阿追同屋的侍婢私下翻找了她的隨身細軟,沒發現什麼,不過她們屋外廊下的僻陰處卻有一處新翻動過的泥土,奴掘開來看了,土裡埋了一隻瓷瓶,瓶裡還有殘餘的花露,那間屋子平時隻她們兩個人住,因此必是阿追埋的。”

謝舒道:“你做得很好,隻是那個與她同住的侍婢信得過麼?”

蒲陶道:“夫人放心,信得過。奴從前在正院當差時,與她最為親密,奴敢以性命擔保,隻是……”

謝舒問道:“隻是什麼?”

蒲陶道:“隻是奴未能查出阿追背後的主使是誰。甄夫人的正院裡除了貼身伺候的侍婢,幾乎都是府裡各處買通的眼線,這已是人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了,大家平日裡各為其主,互不乾涉,若非刻意留心,否則都不知道彼此是誰的眼線。奴的舊友雖與阿追同住,但是不久前剛搬過去的,又是輪流當值,碰麵的時候不多,因此一時半會兒之間,她也摸不清阿追是誰的人。”

謝舒沉思片刻,問道:“那你可知道阿追的來曆?”

蒲陶道:“這個倒是知道,她與郭夫人一樣,當年都是銅鞮侯送給公子的侍婢,聽說還服侍過公子,隻是公子嫌她的相貌不夠出眾,性子又不開朗,就冷落她了,與她一同的進府的郭夫人,倒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謝舒在心中思慮了一番,道:“我知道了。現下剛剛事發不久,阿追和她背後的人必定慎之又慎,不會貿然聯係,若要引蛇出洞,得先讓她們放鬆警惕才行,就按咱們的計劃行事吧。”

蒲陶明白她的意思,道:“是,奴會與朝歌姐姐一一安排下去。”

又過了幾日,府裡出了樁大事,鬨得人心惶惶。這天半夜,萬籟俱寂,清寒的月色透過新糊的窗戶紙灑在屋裡,亮堂堂的。同屋的人早已睡熟了,阿追卻是翻來覆去也睡不著,白天所見的情形始終縈繞在她的心頭,使她不得安寢。她終於忍耐不住,翻身起來穿上衣裳,躡手躡腳地開門出去了。

屋外夜風透骨,阿追裹緊單薄的外裳,出了院門,看看周遭無人,便踅上了一條幽深的小路。走了不到一刻鐘,到了一處小院,值夜的侍婢顯是與她相熟,進內通報了,便引了她入內。

屋裡燈火幽暗,阿追在火爐邊坐下,等了一會兒,便見任貞散著發從內室裡出來了,顯然是已睡下了又匆匆起身的,一見她便道:“你怎麼來了?沒人看見你麼?”

阿追放下暖手的茶杯,道:“夫人放心,沒人看見。”

任貞揮退了屋內的侍婢,在她對麵坐下,低聲道:“聽說阿紜死了?”

阿追一抖,又將茶杯握回了手中,道:“是,謝氏今早命人處決了她。按說甄夫人就快臨盆了,此時不宜見血,她竟這般狠絕。屍首是從運恭桶的後門送出去的,奴還去看了,真是駭人。”

任貞見她瑟瑟發抖,顯是怕極了,便道:“死了也好,省得謝舒追查下去,牽出咱們。隻是沒能結果了那個小雜種,著實可惱。”

阿追道:“謝氏愛子如命,若是孫慮真死了,她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呢,幸而奴的運氣好,那晚沒被人發覺,謝氏查不出,才把投毒的事也算在了阿紜的頭上。隻是不知道為何,阿紜卻沒把郭照供出來,或是阿紜招了,謝氏卻沒找郭照的麻煩,這樣說來真有些奇怪。”

任貞道:“我知道你素來看不慣郭照,此番沒能扳倒她,有點可惜。謝舒那人城府不淺,咱們還是小心為上,你往後若是無事,就不要來我這裡了,等風頭過去了再說。”

阿追道:“是,今日我也是想著謝氏已處決了阿紜,此事也算了結了,心裡又實在害怕,才來找夫人討個主意的,我往後一定小心。”

兩人說至此處,任貞也不敢多留阿追,便叫來貼心的侍婢,吩咐小心送她回去。誰知還沒等出門,外頭卻響起了人聲,緊接著燈火大亮,門外望風的小丫頭驚呼道:“公子!”

任貞大驚失色,阿追更是慌不擇路,一時無處躲藏,被進門的曹丕堵了個正著。

任貞見曹丕身後跟著謝舒,頓時全明白了,不覺癱軟在地,渾身都涼透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