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看著奇怪,問道:“這是怎麼了?”
甄宓停了手,歎了口氣道:“今日我讓她們兩個給李氏布置院子,她們不知怎地,言語不和,絆了幾句嘴,就當著下人的麵兒撕打起來了。”
曹丕道:“什麼?”細細看去,才發覺兩人衣衫不整,郭照的鬢發都扯散了,謝舒雪白的頸間被抓破了兩道血痕。
曹丕生氣道:“你們可真有本事,堂堂的側夫人竟然動起手來了,與市井潑婦有何分彆?我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郭照不服氣地瞪著謝舒,道:“是她先動手的!”
謝舒含著眼淚道:“分明是你無緣無故地拔了我的發簪!”
郭照不屑道:“你少在公子麵前故作可憐,你扯我頭發的時候可不是這般柔弱!”
謝舒垂淚道:“郭氏何等霸道,在公子和夫人的麵前,竟還敢這般嗬斥賤妾,請公子和夫人替賤妾做主啊!”
曹丕近來才解了禁,在朝中又被曹植的人排擠算計,糟心的事一樁接著一樁,一時煩不勝煩,打斷道:“行了行了!我不管你們誰對誰錯,若再有下次,你們的側夫人都彆當了!”
甄宓忙說和道:“都起來吧,也跪了一個時辰了。”
郭照和謝舒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都慪著氣,彆過臉去不看彼此。曹丕不悅道:“你們各自回去反省三天,不許出門。我本還指著你們能幫襯幫襯夫人,誰知道淨添亂了,真是不讓人省心!”
謝舒回到屋裡,卻是神色如常。歇了一會兒,換了身衣裳,重新梳上頭,便去了後院柴房。
此時天已全黑了,開了門扉,柴房內伸手不見五指,黴臭刺鼻。謝舒掩了口鼻,命朝歌掌燈,進了柴房。如豆的燈焰顫巍巍地映亮一隅,隻見柴火堆後隱約有個人影,手腳都被綁著,蜷縮在地下,正是侍婢阿追。
謝舒睥睨著她,冷冷道:“任氏已被趕出府去了,知道我為何留你到現在麼?”
阿追勉力掙紮起來,叩頭道:“奴與孫慮公子無冤無仇,都是受任氏指使,一時糊塗,才做出此等錯事!求夫人饒奴一條賤命,奴願意當牛做馬,報答夫人的恩情!”
謝舒道:“行了,這話你也說過許多遍了,現下便有個讓你將功折罪的機會,隻看你如何表現了。”
阿追心裡一喜,忙道:“夫人儘管吩咐,奴一定儘心儘力,肝腦塗地亦在所不惜!”
謝舒便吩咐朝歌:“給她鬆綁,帶下去洗乾淨了,教教規矩。”朝歌應諾。
這日清早,司馬懿正坐在院子裡看書,見寵妾魚氏穿身了新衣裳,鬢間簪花戴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帶了個婆子要出門。司馬懿便叫住她道:“一大早的,你上哪兒去?”
魚氏頓住腳步,撫一撫鬢角,嬌滴滴地道:“昨晚不是與你說了麼?曹家二公子的側夫人謝氏請我去府上坐坐。”
司馬懿扯起滑落在地的毯子蓋在膝上,埋怨道:“你一個妾室,成日出門招搖什麼,也不在屋裡好生看著女兒。”
魚氏道:“孩子有奶娘看著呢,再說了——”斜睨著正在廊下切菜做飯的張春華,挑釁地道:“夫人都可以去,妾身為何就不能去?”
張春華的手一頓,隻當沒有聽見,又當當當地切起菜來。司馬懿便道:“也罷,你早去早回吧。”
魚氏嬌嗔道:“妾身知道了。”便帶著婆子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