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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6051 字 10個月前

張遼回朝後著實忙碌了幾日,安頓了各營的士卒和家眷,又一一拜會過朝中的重臣之後,才算清閒下來。

這日,張遼從城外軍營練兵回來,已是晌午頭了,騎馬行至自家府邸所在的巷子口附近,忽聽身後馬蹄聲疾馳,有人揚聲喚道:“張將軍,留步!”張遼勒馬回頭看去,原來是曹丕正策馬過來,身後跟著幾個常侍。

張遼常年鎮守邊關,雖與曹丕沒什麼交情,但他畢竟是曹操的長子,張遼總要敬著幾分,況且遷府那日,曹丕還曾親自登門送過賀禮。張遼便也對他存了幾分好感,在馬上一抱拳,道:“卑職見過五官將。”

曹丕並馬過來,往巷子裡看了眼,道:“張將軍這是要回府?”

張遼道:“是,剛從軍營回來,正要回家吃飯。”又道:“五官將若是不嫌,便和卑職一同回府,吃頓便飯如何?”

曹丕笑道:“不了不了,我也得回家吃飯哩,府裡的側夫人懷孕了,害喜得厲害,不肯好好吃飯,一頓飯沒我陪著都不行,近來我都快被她纏死了。”

張遼見他嘴上雖嫌棄,麵上卻是個受用的光景,便道:“那卑職便恭喜五官將了,願尊夫人一舉得男,為五官將開枝散葉。”

曹丕道:“得男得女都不打緊,左右我也不缺兒子。”便轉了話頭,問道:“將軍這幾日見過父親不曾?現如今滿朝都在傳,父親之所以召您回朝,是有意北征烏桓,隻是始終沒個準信兒,我也不好貿然去問父親。”

張遼道:“卑職也聽聞大司空有此意,但尚未蒙受召見,卑職也不敢擅自揣測。”

曹丕沉吟道:“烏桓雖是遊牧部落,居無定所,但世代在遼東一帶盤桓,八成是如此。”又問:“張將軍久鎮遼東,那邊如今是什麼情形?”

張遼搖搖頭:“邊鄙之地,民風彪悍,本就不太平,加之蹋頓率部作亂,更是雪上加霜,沒有一天是不打仗的。”

曹丕蹙眉道:“想是我在許都呆久了,邊關戰亂至此,我竟不大知道。說來蹋頓原先也不過是個單於王罷了,短短幾年之間,何以坐大至此?”

張遼道:“大司空蕩平冀州之後,袁尚和袁熙率其殘部敗逃至遼東,蹋頓仗著山高皇帝遠、我朝鞭長莫及,從前又受過袁紹的封賞,便將袁尚和袁熙納入麾下,公然與大司空作對。這等亂臣賊子,不除不足以安天下。”

他說著話,向曹丕一瞥,卻見他神色有異,不知為何,英秀的鳳目微微眯起,麵上閃過一絲戾色,襯得整個人陰鷙難言,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張遼看得一凜,周身竟生出幾分寒意,不由得道:“五官將,怎麼了?”

曹丕回過神來,驀地收起目中的狠絕之色,又是之前言笑晏晏的模樣:“沒什麼,隻是想到蹋頓的逆行,惱恨罷了。不過再惱恨,也得父親下令才行,否則也是徒然。”

張遼道:“五官將如此有誌,此番若是司空果真北征遼東,卑職願與五官將同行。”

曹丕道:“這是自然的,若是父親北征,我定會請願隨軍,到時候還望將軍多關照。”

張遼隻道不敢。曹丕又與他話起了家常:“將軍回朝也有小半個月了,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麼?”

張遼道:“也沒什麼,隻剛到的那幾日忙亂了一番,近些日子已閒下來了,大司空又暫且無事吩咐,卑職便軍營和家裡兩頭跑跑。”

曹丕嗬嗬一笑,繞了半天彎子,才算說到點子上:“將軍既是有閒,我倒有個不情之請,隻怕將軍不肯答應。”

張遼忙道:“請五官將吩咐,卑職斷無推諉之理。”

曹丕道:“我想請將軍教一個人學騎射。”

張遼道:“是尊公子想學武藝麼?”

曹丕搖頭道:“睿兒才六歲哩,學騎射還早了些。”頓了頓,有點難以啟齒:“是家中的側夫人想學,她嫌我事多教得慢,聽聞張將軍勇武無雙,又恰好帶兵回朝,便央我來請將軍當她的師傅。”

現今雖是亂世,卻也沒有女子學武的道理,況且還是個妾。張遼很不情願,皺起眉頭道:“女子當與機杼針線為伍,以相夫教子為業,學騎射作甚?”

曹丕早知他不會輕易應允,便嬉皮笑臉地打趣道:“你看你看,你方才還說不推諉哩,怎麼一轉臉的工夫,就變卦了?”又搭著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嫌她是個女人,又是個妾,沒得跌了你大將軍的臉麵。可她不是尋常女子,嫁我之前,原是孫權遣來入侍的人質,懷著那廝的孩子,九死一生地從江南到此,試問世間有幾個女子能夠如此?跟了我之後,也很能幫得上我,是個脂粉堆裡的小霸王哩,你見了她就知道了。”

張遼暗暗稱奇,卻仍是不情願,板著臉道:“五官將看中的女人,自然是不錯的,但男女授受不親,我一個男人,教女子習學武藝,未免說不過去。”

曹丕嫌他頑固不化,自己還沒介意哩,他倒先介意上了。待要再勸,卻有一群半大孩子忽然從巷子裡竄了出來,大呼小叫地跑到大街上去了。

兩人正在巷口駐馬說話,駿馬受了驚人立而起,嚇了曹丕一跳,曹丕不由得罵了一聲。張遼卻不知看見了什麼,驀地豎起眉毛,衝著那群跑開的孩子喝道:“逆子,你給我回來!”撥轉馬頭想追過去,無奈巷口太窄,被曹丕的馬絆住了,再看那群孩子,早已跑得沒影了。

張遼隻得歎了一聲。曹丕關切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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