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九(2 / 2)

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6051 字 10個月前

張遼道:“是我那逆子,自小長在邊鄙之地,學了一身的壞習氣,此番回朝我本想讓他見見許都的風土人情,或許能令他向善學好,誰知才剛回來幾天,他就與街上的小痞子勾搭上了,方才又跟他們跑出去鬼混了,也不知幾時才能回來。教五官將見笑了。”

曹丕不以為意:“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將門的孩子貪玩些也是尋常,我父親當年還不是撒鷹走狗的浪蕩子,未見得有今天的成就。”見張遼愁眉不展,憂心忡忡地望著兒子跑走的方向,忽然計上心來,問道:“令公子今年多大了?念過書沒有?”

張遼痛心地道:“已經十歲了——實在是不算小了,卻從未正經念過書。我本是行伍出身,自家學識有限,他娘更是個目不識丁的婦道人家,這些年在遼東,生生把孩子給耽擱了。可笑我與蠻夷打了半輩子的仗,到頭來自家孩子卻成了蠻夷之輩。”

曹丕道:“我家睿兒倒是已開蒙了,為著他念書,我在府裡開了家塾,請了城裡的名儒來教課,曹氏族中年歲相當的子弟都在塾中陪讀,如今大半年下來,學問都有長進。張將軍此番回朝,少說得淹留個一年半載的,難不成對令公子就一直放任不管?我倒可以開個後門,讓令公子進塾念書,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張遼哪有不願,喜得握住曹丕的手道:“那敢情好!隻是五官將的恩惠,卑職該如何報答?”

曹丕嘴上說:“不必報答。”一雙狡黠的鳳目卻意有所指地看住他。

張遼心下明白,權衡了一下,道:“罷了罷了,卑職就教尊夫人騎射,也算是有來有往,不白白受著五官將的恩惠。”

曹丕這才展顏笑了,拍拍他的肩:“這才是我的好將軍!”當下與他約定了後日教謝舒騎馬,便春風得意地回府了。

在郭照屋裡吃過飯,等她午睡了,曹丕便迫不及待地來看謝舒。謝舒也剛吃過飯,正在院子裡看著下人擺設箭靶和戟樁,曹丕見了道:“怎麼擺在前院裡了?這是練武的家夥什,前院人來人往的,一時失手傷著了可怎麼好?不如挪到後院裡去。”

謝舒上前迎著他,見他手裡拎著把角弓和箭囊,便接過來遞給侍婢,道:“我這裡可不比夫人的正院寬敞,後院裡地方窄小,操練不開,便先放在前院吧,你練武時我讓人避著些就是。”見他穿了一身戎裝,又道:“你這是剛從外頭回來麼?怎麼也不換衣裳?”

曹丕道:“是你該換衣裳,你不是想學射箭麼?我這就教你。”

謝舒進屋換了短裝,再出來時,曹丕正在院中拉弓起勢,一箭射去,正中靶心,箭羽仍自微微顫動,可見這一箭力道十足。

謝舒不由得為他拍了拍手。曹丕本也是存心賣弄風姿,暗地裡沾沾自喜,麵上卻是一派雲淡風清:“這不算什麼,騎射騎射,騎在馬上仍能射中靶心,才稱得上是武藝過人哩。”將角弓遞給謝舒:“你試試。”

那角弓看著輕巧,接到手裡卻是一沉。曹丕又道:“且慢,把這個戴上,省得拉弓時劃破了手。”從拇指上褪下一隻犀角扳指,拋給了謝舒。

謝舒接過套在指上,她的手指纖細,戴著不免略大了些,倒也不妨事。學著曹丕方才的架勢拉開弓弦,還未拉滿,便已覺得很吃力了。

曹丕在旁抱著手臂看著,嘲笑道:“七鬥的弓都拉不動,這是軍中最輕的弓了,給半大孩子使的。”

謝舒見他非但不指點自己,還冷嘲熱諷的,氣得放開弓弦,向他一攤手道:“把箭給我!”

曹丕皮笑肉不笑地道:“弓都拉不動,還想射箭?你先把弓拉滿了再說。”

謝舒甩甩手,又試了一次。這回因著賭氣,用了全力,好歹是把弓拉滿了,得意地看向曹丕。

曹丕這才慢悠悠地踱過來,從箭囊裡抽出一支羽箭,用箭尾往她的肘間戳了戳,道:“左臂伸直些。”又抽了她的脊梁一下,訓斥道:“背也挺直了!”

謝舒氣鼓鼓地擺正了姿勢,睨了他一眼。曹丕揚眉道:“我教你射箭,你還瞪我,有徒兒這麼對師傅的麼?罰你拉夠一盞茶時分,也好練練你的臂力。”說罷,走到廊下喝茶去了,留謝舒一個人在院子裡站著。

好容易挨過了一盞茶時候,曹丕也不叫停。謝舒累得渾身酸疼,額上沁出了一層薄汗,手臂也不像是自己的了,急得道:“早就夠一盞茶了!”

曹丕這才喝下盞中的最後一口茶,笑著道:“罷了,就饒了你吧。”

謝舒把弓往地下一扔,哎呦叫苦不迭,朝歌和蒲陶都連忙上前幫她揉捏肩膀。曹丕起身下階道:“這點苦都受不得,趁早還是彆學了,就老實本分地在家裡陪男人、帶孩子吧。”

謝舒揉著肩,不服氣地道:“誰說我受不得了?”

曹丕踱過來道:“若是吃得了苦,這兩天就下點工夫,把拉弓學會了,省得來日在張將軍跟前,丟了我的臉麵。”

謝舒聽出他話中的意思,驚喜道:“張遼肯當我的師傅了,你跟他說了?”

曹丕端著架子,從眼角看她:“明知故問,我可費了好一番口舌哩!”

謝舒撲上去抱住他,在他頰上親了一口,引得朝歌和蒲陶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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