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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5379 字 10個月前

低語之間,已不覺走到了郭照所住的側院,李殷便攜了玉竺進內,施禮道:“賤妾請側夫人安,多日未能前來侍奉,放心不下,便來看看,還望側夫人莫怪賤妾叨擾。”

郭照午睡剛起,額上戴著防風的抹額,腿上掩著錦被半靠在榻上。侍婢阿絡正巧端了一碗湯藥進來,李殷便殷勤地接過,侍奉郭照喝了藥,又漱了口。

郭照方道:“你多來一趟少來一趟的倒也無妨,左右我得安胎,你也得照看阿禮,分不開身。”又問她:“你這是打哪兒來的?”

李殷道:“妾身午後去花苑裡轉了轉,想著再過一會兒,就是昏省的時辰了,便順路來了夫人這裡,好陪夫人一道去正院,路上也能有個照應。”說著,又笑吟吟地道:“今日外頭的天時極好,秋風也不涼,夫人雖懷孕了,但也不好成日悶在屋裡,不如換身衣裳,妾身陪您出門走走?”

郭照有些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不去了,正巧我有事央你——一會兒你去正院昏省,捎便替我向甄宓告個假,今日醫倌來看脈,說我的胎像不穩,需得臥床安養。我這一胎懷得格外不易,以後怕是也難有了,實在不敢有絲毫閃失。”

李殷心裡一沉,麵上卻不露聲色,滿口應承道:“妾身記著了,那夫人安心養胎便是,妾身告退了。”

郭照擔心孩子,也無心留她,李殷便施禮退出了臥房。走到院外,看看四下無人,方皺起了眉頭。

玉竺察言觀色,低聲道:“郭氏與甄宓本就不大來往,日後若是免了晨昏定省,走動就更少了,夫人該怎麼下手?”

李殷歎了一聲,愁眉不展:“我也不知,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日傍晚昏省時,甄宓沒露麵,隻遣了侍婢東袖應付場麵。李殷把郭照的事與東袖說了,東袖做不了主,便進內問甄宓的意思。

這時候天色將暗未暗,因著還不到點燈的時辰,屋內尚未掌燈。甄宓正坐在窗下的案幾前,手裡拿著一隻繡花繃子出神,昏暗的天光從軒窗外打進來,將她沉靜的側影投在窗紙上,連低垂的眼睫都纖毫畢現,美得像一幅畫。

東袖生怕驚擾了她,輕聲喚道:“夫人?”

甄宓微微一動,回過神來,“嗯”了一聲。

東袖道:“今日昏省郭氏告缺,說是醫倌叮囑過,需得臥床養胎,往後怕是也不能常來了。”

甄宓低下頭慢慢地繡了幾針,道:“知道了。”

東袖見她話不多,像是心緒不大好的樣子,便施禮退下了。走到門口,見外頭的天比方才進來時更暗了,忍不住道:“夫人,天晚了,繡活傷眼,奴命人掌燈吧。”

然而站在門外等了一會兒,甄宓卻不應聲。東袖向內一看,見她又怔怔地出起神來,似是沒聽到自己的聲喚。東袖便命人點起燈,去前廳主持昏省了。

待得送走了各位姬妾,再進來時,正碰上子衿抱著曹慧從屋裡出來。曹慧摟著子衿的脖子,委屈地抽噎著。

素日裡是東袖陪著她的時候多,曹慧見了東袖,就更委屈了,軟軟地哭出聲來,伸出小手要東袖抱她。東袖忙把她接在懷中哄著,問子衿:“小主這是怎麼了?”

子衿向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她下了台階往後院走,才道:“夫人每晚循例要陪小主一個時辰,打小便是如此,小主也慣了。可今日夫人隻陪她玩了一會兒,便說想睡,小主還沒儘興哩,能不哭麼?夫人也不理睬她。”向正廂房使了個眼色:“這會兒已睡下了,連飯都沒吃,也不知是怎麼了。”

東袖蹙眉道:“能是怎麼了?不過是因為郭氏罷了,自打她懷了孕,夫人就一直鬱鬱的。說來也是,郭氏的位分本就僅次於夫人,若是此番再生了兒子,難說不會威脅到咱們公子。都說郭氏不能生,可千年的鐵樹竟也開花了,真是老天不長眼。”

子衿琢磨了一下,狐疑道:“我看夫人如此,倒也未必是因為郭氏……”正待與東袖細說,卻在廊下拐角處撞見了甄晗。

子衿忙止住話頭,施禮道:“姑娘好。”東袖也隨她施禮。

甄晗點點頭,兩人便前後走了。甄晗看著兩人的背影,輕聲問道:“郭氏是誰?”

伺候她的侍婢添香原是正院裡的小丫頭,因著性子伶俐,年紀又與甄晗仿佛,甄宓便將她指派給了甄晗。添香道:“是府裡的側夫人。”

甄晗道:“她是不是對姐姐很不好?”

添香被問得有點為難,隻得道:“內宅裡的事,誰又說得清呢?甄夫人是一府主母,操持著裡外家事,總有為難之處。”

甄晗目光閃爍,沒再說什麼,在廊下站了一會兒,便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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