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兒馬上一個調頭,又回來了。
雖然天空中星星很多,但星星並不足以照亮山上的路,也不能驅走一些動物什麼的。
——她不能衝動,安全第一。
安夏兒咬牙切齒地回到慕斯城旁邊,警告他,“我告訴你,就算我沒有電話,你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陸白也會找到我。”
慕斯城交疊著腿靠在車門上,仰望著星空,“找到你,然後呢?”
他的臉龐,棱角分明,不是陸白那種優美高貴,但令人過目難忘,說是鬼斧刀功的作品也不為過。
但顯然,人心複雜,一副好看的皮相頂個肺,長得越好看隻說明他可能很容易會俘獲女人芳心……並不代表他值得你愛,值得你傾心將一切交由他。
安夏兒回答眼前的慕斯城,“你敢動他的女人,他不會放過你。”
就算她現在跟陸白關係僵冷,但她不相信她出事了,陸白會毫不在意……
慕斯城看了安夏兒一眼,笑了,“如果是彆的男人,麵對陸白確實會忌憚七八分,但安夏兒,你覺得我慕斯城跟其他的人是一樣的貨色?”
安夏兒緊緊握著手,“那你以為你是什麼貨色?”
“慕氏確實不如帝晟集團,從豪門的地位以及勢力範圍來看,慕家也比陸家遜上幾分,但是……”慕斯城斜了一下唇,他性感的聲音飄在夜晚山頂的空氣裡,顯然更加清晰而篤定,“你覺得為了你安夏兒一個人,陸家會跟慕家敵對?”
安夏兒唇緊緊抿起,“陸白跟陸家不一樣……”
“哦,陸白也許會,因為他跟陸家的關係一向不好。”慕斯城似乎很了解,邪肆地一笑,“不過,隻是也許,安夏兒你說過你恨我吧?那陸白怎麼沒有為你而沒有直接置我於死地呢?”
安夏兒的手緊緊握起,“你想說什麼?你又想挑拔離間麼?”
慕斯城笑意更深,“你們的感情已經發生了變化不是麼?”
“慕斯城,你果然是故意的。”安夏兒咬著牙,恨不得掐死這個男人。
“當然是故意的。”
慕斯城說了句令安夏兒更加火大的話。
安夏兒發誓,她再長得高大一點,學過空手道啊柔道什麼的,她一定會當場將這個男人暴打一頓,無論打不打得過他。
“安夏兒,我告訴你。”慕斯城哼笑了一聲,“既使陸白來了,他也不會動我,你明白麼?你應該還不知道陸家跟慕家的淵源吧?”
“什麼?”安夏兒眸光驀地放大,換之是無法言喻的驚訝取代,“陸家跟慕斯……有什麼關係?慕斯城你什麼意思?”
“……”慕斯城看著她茫然的臉,一昧邪魅從他唇邊揚起,“看樣子,他果然什麼都沒告訴你吧?”
安夏兒承認,她驚訝了。
因為陸白平時幾乎不會談起陸家,與慕斯城也不會有什麼來往,他們看上去就像陌生人。
或者說,陸白和慕斯城的認識,隻不過一些商界上對對方的了解。
陸家和慕家還有什麼聯係麼?
……所以陸白才沒有輕易對慕斯城或慕氏動過手麼?
但慕斯城也隻是提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我跟你說這些,其實就是想告訴你,安夏兒,你不要以為陸白就是什麼值得你信任的人,那個男人有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你覺得我會信你麼?”安夏兒冷著臉。
一個傷害過甚至和安琪兒算計過她的前男友,一個是她法定的丈夫,她信誰?
她跟陸白發生什麼,關係變得再差,她都會信陸白!
“因為你跟他結婚了,所以你無條件相信他是麼?”慕斯城寒冰一樣的眼神鎖著她。
安夏兒沒說話,“……”
她很遵守和陸白的約定。
“你緊閉嘴巴也沒有用。”慕斯城冷笑,“你知道剛才在發布會上,陸白怎麼跟我說你們的關係的麼?”
安夏兒心一驚,“什麼?陸白他……不可能,他不可能會說。”
“這是你認為。”慕斯城道,“他說你們已經結婚幾個月了,你早就已經從頭發到手指,都已經屬於他,如果他不同意,既然你想離開他,也由不得你。”
慕斯城很清楚,陸白講這些話是想刺激他,讓他彆想試圖再打安夏兒的什麼主意。
安夏兒握著的手微微顫抖著,原來,陸白對外麵說出他們結婚的事就行……
而她就不行。
專製到令人氣憤!
“你沒有想到吧?”慕斯城看著安夏兒的臉色變化,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我告訴你吧,安夏兒,陸白跟你隱婚不過是因為那個男人要給陸家一個交代,他為什麼不對外說你是他老婆,因為你不夠身份,說到底,你隻能做他的女人。”
慕斯城一步步走到安夏兒麵前,看著她發紅的眸子,“說白了,他會跟你結婚,不過是想用一紙結婚證綁住你。”
安夏兒攥緊手指,肩膀隨著呼吸起伏。
“……你閉嘴。”
“但對於陸白那樣的男人來說,結婚證不過就是一張紙罷了。”他附在安夏兒耳邊,低聲道,“安夏兒,你們的婚姻沒有你想的那麼隆重。”
啪!
安夏兒再次甩了他一耳光。
安夏兒手微微抖著,手打得火辣辣得疼,但儘管這樣也比不上她心裡的難受,“慕斯城,你給我清楚了,就算那張結婚證對他而言隻不過是一張紙,那我也需要!”
她努力讓聲音不顫抖,“那至少證明,我是他的妻子,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爬上他床的女人,既便外麵的人不知道,但我也是陸白的妻子,跟他在一起我自己問心無愧,因為我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我更不是陸白的地下情人,我跟他的婚姻有法律效果。”這就夠了。
慕斯城緩緩回過臉,冷冷地看著再次打了他一耳光的安夏兒——
一秒過去。
兩秘過去。
就在安夏兒被他的眼神看著發毛時,慕斯城突然她用力地推在車門上,狠狠地揪著她的衣領,“安夏兒你這個死女人,是不是隻要有男人說娶你,你就會跟他在一起?你已經賤到了隨時隨刻都想把自己嫁出去的地步了麼,你他媽才19歲,你沒彆的事做了一天到晚想著嫁人,沒有男人你活不下去,還是沒有男人養你就是個活不了的廢物!”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他毒舌起來可以把你說到塵埃裡去……
而他已經忘了,當初是誰把她推向了絕境。
“閉嘴!”安夏兒推開他的手,毫不畏忌地瞪著他陰鷙的雙眸,“我19歲怎麼了?我嫁人怎麼了?我嫁人關你什麼事?你是看到我嫁給了一個比你更好的男人心有不甘?”
慕斯城極力忍製著噴薄而出的怒火,“安夏兒!”
“被我說中了?”安夏兒冷笑,“那隻說明有人比你更有眼光啊,現在看到你美麗的前女友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了,又心有不甘了?”
“你給我住口!”慕斯城咬了咬牙,“我在說,陸白娶你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的事,你是沒聽到還是怎樣?”
“我聽到了。”安夏兒微笑道,“可那又怎樣,天下有多少女人想嫁給他,或做他的女人,而我安夏兒是最幸運的一個,就算他不愛我,那又怎樣?他可以給我所有女人都想要的東西啊!”
就算陸白不愛她,她跟他在一起,也總比跟一個人麵獸心的渣男強吧?
“錢麼?”慕斯城眼瞳陰森,“安夏兒,你比我想象得更作賤自己!”
“錢?”安夏兒再次笑了,“隻是錢哪能滿足我,他給了我婚姻啊,帝晟集團的總裁跟我結婚了啊,這知道這是多麼自豪的事情?”
陸白在她人生中最狼狽的時候出現,並帶她走出了絕境,還娶了當進那個什麼也不是的她……
雖然她嫁給陸白時是協議婚姻,但她很感激他在她人生中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好麼?
安夏兒看著慕斯城的臉,緩慢而清楚地告訴他道,“我活到現在,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在我19歲的今年夏天,跟陸白走進了神聖的教堂,他為我戴上戒指,說他願意……一個人有錢有勢有顏有身材,還會給我寵愛,在我人生中最落魄的時候娶我,你覺得這樣的男人,我憑什麼要拒絕他?他不愛我,隻要他願意疼我,我也會跟他在一起好麼?”
安夏兒說出這話時,她才清楚地知道,她對於陸白的要求是那麼低。
……她隻要他疼她。
哪怕他根本不愛她,他心裡有另一個女人。
或許,她這輩子隻需要一個會時刻寵著她疼著她的男人。
所以陸白現在對她這麼冷漠,她才會這麼痛苦,她根本不在意他對不對外公布他們的夫妻關係,外界知不知道她是不是陸白的妻子不重要,她隻要陸白對她好,像平時那樣對她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看安夏兒眼眶裡滾動的淚花,慕斯城眼睛顫動著,他抓著安夏兒的手用了用力——
什麼?
陸白還跟她舉行了婚禮?
他們還去教堂舉行了婚禮?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