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0.6.7(2 / 2)

女主TA是渣男 九十九六七 14415 字 11個月前

孫祥歎氣:“可是,我不能為了汐羊,我馬上就升碩導了,我總不能丟了工作吧?我女兒學習也很好,我也不想讓我女兒在國內這個大環境待下去,我也想把我女兒送到國外去,讓她跟她表哥在一起念書以後在國外發展,我要是現在完蛋了,那我女兒以後怎麼辦啊?”

孫祥抓住他的手,誠懇道:“老師,真的對不起,我真的沒法幫你,我不能因為汐羊,拿我女兒的前途做賭注吧?汐羊將近一米七都這樣,你看我又不高,我女兒就一米五冒個零,小胳膊小腿的,你說我不害怕嗎?”

……

鏡頭結束。

陳月洲放開兩個老人的胳膊,鞠了一躬,然後扭頭下了樓。

今天是個大晴天,曬得人頭疼,看完回憶的陳月洲胸口莫名堵得慌。

他長出一口氣,慢悠悠地朝中區走去,邊走邊嘟囔:“啊我忽然發現我其實是個善良人啊。”

正在努力看紀實文學但又完全看不進去的478:【……你個人渣好意思突然自誇嗎?你要是善良就不會被係統選中了。】

“和崔初原比我很善良好嗎?”陳月洲搖搖頭,“說真心話,我談戀愛是絕對不會選安汐羊這種類型的女人的,一方麵她那種沒有活在人世間的性格真的很討厭,另一方麵,我又覺得我們國家需要她這樣的人才,對我而言,我希望她好好的活著,好好的進入中科院,好好的成為下一個大科學家……”

【你想表達什麼?】

陳月洲望天:“……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想表達什麼,從接到這個任務那天開始我就不知道我想表達什麼,隻是看到安汐羊過得不好,我很生氣。”

【啊?】

“誰知道我為什麼會生氣呢。”陳月洲聳聳肩,此刻他已經來到了中區樓。

乘坐電梯到901,敲了敲門,來應門的是安汐羊的父親,他蒼白著一張臉,憔悴無比。

陳月洲微笑:“安汐羊的媽媽在嗎?”

“汐羊?汐羊怎麼了?”一聽到女兒的名字,安汐羊的母親鞋也不穿從臥室裡跑了出來,她一張臉哭得紅腫,眼睛眯成一條縫都快要睜不開似的。

陳月洲伸手抓過兩人的胳膊——

……

還是北醫辦公樓。

他焦急道:“難道就不能北醫校內發起個什麼東西,去申請保護汐羊嗎?北醫是我國前三的高等醫學學府啊!隻要北醫有所行動!汐羊的問題一定會被人注視的!”

“然後?”教務主任撩起眼皮,冷冷道,“讓所有學生都知道,我們這裡出了一個霍普金斯醫學院不上,跑去南韓學曆史的叛徒了?”

“什麼叫叛徒,汐羊她隻是……”

“安汐羊父親。”教務主任打斷他,“你得知道,如果汐羊她畢業於霍普金斯,她遭到這樣的待遇,北醫一定會努力幫助,因為霍普金斯醫學院在綜合評級中連年超過哈佛醫學院排名全球第一,如果安汐羊真的從那裡畢業,再多努力幾年,中科院的大門都會對她開放。

我們國家不缺商人,不缺企業家,不缺領導,不缺明星模特,甚至不缺考古學家藝術家曆史學家……但是就是缺科學家,就是缺科研學者,數理化天文醫學,這些能夠推動世界向前邁步的學科,科研學者來多少我們國家都不會膩。

如果安汐羊當年選擇了去霍普金斯讀書,就算我們不出手,國家都不允許她受到傷害。

可是,安汐羊她不是,成均館大學是什麼玩意?在全球前一百都沒進!

安汐羊早就不是捧在手裡的天之驕子了,是她自己選了毀滅自己的路,她現在不過是個學校還不錯的普通優等生出身的——凡人而已。

我們學校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低穀期,我們學校已經有好多哈佛和霍普金斯的學員了,就算我想幫助安汐羊,校務方麵也不會,因為——幫她不劃算。”

“你在說什麼啊……”他露出不可理喻的表情,“她可是你們學校的學生……”

“沒錯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但學校不過是個臨時加工工廠,出了這個門沒什麼問題的話,接下來你是把這個零件組裝在飛機上還是玩具車上是你們自己的事。”教務主任涼涼地看著他,“安汐羊父親,你也懂這個道理,就像你女兒當年挖苦我一樣覺得我很世俗很功利心,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世俗和功利心的。

相比端午被韓國人搶了這種最多在網上罵上個兩句的話,大多數老百姓還是覺得今天多掙了二百塊錢比較開心。

我不否認你女兒就像什麼白求恩啊袁隆平啊不是特彆在乎錢啊名譽啊,有一顆高尚的心,但是,我們這些普通人除了拍拍手說你們好厲害好厲害,還能說什麼?

而且至少人家前兩者搞的東西服務大眾了啊,你女兒去學曆史……說實在話,我說句實在話,端午被搶了,這種事情和我們老百姓有個屁關係,你搶回來了又有個屁關係?

安汐羊已經離開北醫這麼這麼多年,北醫沒有必要去幫助一個投之以桃——卻無法報之以李的人。”

“……”他向後退了兩步,一臉的絕望。

……

鏡頭一轉。

她手捧一摞摞資料,弓著腰,一副卑微的姿態對著眼前陌生的男女道:“這些,這些全都是汐羊的獎狀,拜托你們,報道一下好嗎?報道一下汐羊的現狀,我女兒也許就有救了……”

男性一聽,伸手接過資料翻了翻:“你女兒……沒什麼亮點啊?”

“啊?什麼亮點?”她恍惚。

女性從男性手中拿過一份資料翻了翻:“崔初原,一人公司老板,清潔公司……”

之後將資料放回男性手中,對著她道:“是啊,男方也沒什麼亮點。”

“啊?”她不明所以地看著眼前的二人,“什麼亮點?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阿姨。”女方將一旁的椅子拉給她坐下,“這新聞報道,你得有亮點,這男方吧,就是個普通的生意人,毫無亮點。

如果他是個大公司的股東吧,這個公司還屬於網紅公司,比如像騰訊啊網易啊,我們報道出去,還會有人看,大家看到熟悉的內容還會點一下。

再比方說,這個男的呃……是個主播,粉絲至少五六十萬的那種,也是會自帶流量的人,那這個男的就有可報道性。

但是你看這個男的……一人公司,清潔公司……阿姨,這樣的事情每天到處都在發生,我國家暴率我記得幾幾年調查來著,每六個家庭就有一個家暴存在家暴,這太常見了,報道出去都沒什麼用的……”

“對。”男性接著道,“而且,女方是北醫畢業也沒什麼亮點,北醫雖然是個好學校,但是北醫在我國不是那種網紅學校,醫學學府的壁壘是很高的,大多數人一點兒都不了解。

比如如果你女兒是清華北大的,我們寫《清華學子慘遭男子家暴》……”

“還是沒亮點。”女性搖搖頭。

“也是,畢竟北大清華學子跳樓這新聞太多了,現在清北也不是熱點詞了。”男子無奈地搖搖頭。

“那……那我女兒還被霍普金斯錄取了呢……”

“她上了嗎?”男性問。

“……沒有。”

“沒上,在媒體界,就等同於沒有錄取這一回事兒。”男性又看了看資料,“而且啊,霍普金斯,很多人是不知道的,你不如哈佛、麻省理工、劍橋、牛津這些一般老百姓都知道的學校,還能多那麼一丟丟爆點,比如《哈佛碩士留學生回國後慘遭一山東男子家暴致殘》。”

“對。”女性認同地點點頭,“事情嚴重化,熱點詞,地域黑——這些內容自帶流量,這樣一句話出現三四個爆點的新聞就目前國內來看,才是勉強合格的。”

“山東不是全國最高家暴比例的省份嗎?”男性道,“不算黑吧。”

女性:“我家就是山東的,我爸我媽非常和諧,請不要把那些給山東抹黑的人當作山東人,謝謝。”

“哈哈哈哈……”男性笑了笑,之後看向她,想了一下,忽然道,“阿姨,冒昧問一個問題行嗎?”

“什麼……”

“你女兒被家暴期間,是否存在……性……家暴?比如我之前見一個家暴案,女方被男方拖出去給很多人那什麼……或者你願意接受我們寫一些非真實情況的內容嗎?可能會比較難聽,但是曝光度會增加……”

“你說什麼呢你?”女性戳了一下男性,“你怎麼能問彆人媽媽這種話呢?”

“可是沒有亮點的新聞上麵給過嗎?”男性反駁道,“隻要扯上性,分分鐘就能報道出去,有沒有用不知道,至少流量肯定是會有的。”

她陷入沉默。

許久之後,流下一行絕望的淚。

她起立:“謝謝你們了,打攪了。”

“阿姨,等等,阿姨彆走啊……”女性慌忙起身去追,“他也是想幫你而已,可能措辭沒有顧及你的心情,但媒體界阿姨也請你理解一下,天天新聞真真假假那麼多,老百姓都是看個彆人的痛苦當樂子,如果沒有爆點,上麵給不給過都是問題,你看那些公共號,哪個不是天天吃血饅頭,又有幾個不是信口開河的……”

“是啊阿姨。”男生也跟著站起來,有些尷尬道,“剛才對不起了,可是阿姨,我們學新聞的,你可能不了解,真的……想要維持這份工作,想要把新聞報出去,就像寫作文一樣真的得有亮點……”

“我知道,我理解。”她顫巍巍地推開女生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總不能……算了……沒事……”

……

鏡頭結束。

陳月洲對二人深鞠一躬,轉身就走,卻被安母一把抓住胳膊。

“汐羊,汐羊她怎麼樣了,她怎了了……”

“阿姨你放心。”陳月洲慢慢推開安母的手,麵無表情道,“我一定會,讓安汐羊自由的。”

離開了中棟,陳月洲沒有繼續前往安汐羊奶奶的家,而是在院內超市裡買了根冰淇淋,坐在健身器材上吃了起來。

【不去安汐羊奶奶那裡了嗎?】478問。

“不想去。”

【為什麼?看到不好的東西了嗎?】

“煩死了。”陳月洲委頓地搓了把臉,從口袋裡掏出筆和紙,寫下一連串的字符,然後起身來到安汐羊奶奶家門口,將紙條插在了門上,之後轉頭下樓,又回到健身器材上坐著。

“誰也幫不上忙,卻誰也怪不了,很窩火。”

【你不知道怎麼做了嗎?】478終於忍受不了繼續看紀實文學的痛苦,一把將書丟進垃圾桶,抱起薯片啃了起來。

“其實,如果安汐羊的母親願意亂鄒安汐羊被輪jiān這樣的內容,也就是放棄安汐羊的名譽,其實也許能起些作用,之後讓安汐羊去國外,再也彆回來了就行了。”陳月洲說著長歎一聲,“但是啊,她不願意啊……”

【那現在怎麼辦呢?】478想了想,【誘使崔初原犯一些其他錯?比如對付翟建鵬那樣?】

“沒門。”陳月洲搖搖頭,“崔初原可是個人精,商人這種生物,也許智力沒那麼高,但能掙很多錢的,情商都很厲害,他們不會給自己搞事情的……特彆是通過崔初原對付安汐羊的方法,這家夥很狡猾啊……”

【那怎麼辦,就沒有辦法讓他翻車嗎?】

“辦法?讓他翻車?想讓他翻車得有多難啊,我……”陳月洲說著說著忽然停頓住了,“對啊,還有一個辦法,還有一個辦法能解決他。”

【啊?什麼辦法?】

陳月洲晃了晃剛才寫字所用的筆:“一個……非常危險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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