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答應還能怎麼辦?
不答應的話,崔初原當場變臉,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陳月洲隻能也進入戲精狀態,瞬間露出一副豁然開朗且難為情的表情:“原來……原來是這樣……汐羊一直給我說她被你毆打,我還以為是真的,我就想說來著,你看著這麼儀表堂堂的一個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對不起啊先生,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居然是這麼回事……”
說著慌忙從口袋裡掏手機:“不行,這頓飯實在是不能讓你請,我給你們添了這麼多麻煩,你看我,多管閒事,差點誤會你了,我也覺得汐羊她怪怪的,但是我哪兒想到是這麼回事啊……”
“不用了。”崔初原見陳月洲一臉無比尷尬的表情,自認為算是成功糊弄了眼前這個小姑娘,搖了搖手,“沒關係的,這點小錢不算什麼,以後還得拜托你多留一點汐羊。”
“好,這個肯定沒問題。”陳月洲說著抬頭看了看鐘表,“呀,這個點了,我還得回去給男朋友做飯呢,不然他下班要來不及了。”
“哦這樣嗎?”崔初原趕忙撈過小米平板,在主頁上點了點,“不好意思,耽誤你了,這樣吧,這裡的港餐很不錯的,買一份套餐晚上給你男友提回去吧,算是耽誤你時間的賠禮道歉。”
“不用不用……”
“彆客氣彆客氣……”
……
一個小時後,提著大包小包料理的陳月洲被送回了九九莊園西。
一進家門,端琰正準備去廚房做晚飯,陳月洲匆匆將他攔住:“今天不吃骨頭湯,給你吃點好吃的。”
端琰聞聲掃了眼他手中的塑料袋,餘光落在袋子的LOGO上,半晌道:“你見那個女人的丈夫了?”
“你怎麼知道?”
“九九莊園東門口的亞馬遜餐廳不是你平時的消費水平。”
“那你怎麼就那麼確定是安汐羊的丈夫?”陳月洲一邊拆袋子一邊道,“指不定是某個追我的大佬呢,畢竟我這麼可愛啊,換做我以前……不,如果我是男的,我也會追自己的。”
端琰:“……”
一道涼涼的視線自一旁掃來,落在陳月洲臉上久久沒有挪開。
察覺到寒意的陳某人:“……”
不,彆這樣。
端琰雖然在追自己,但這並不能阻止彆人追自己啊?
不過住在彆人家始終有點寄人籬下的感覺……
總覺得自己理虧啊……
啊好煩……
果然應該去市局大院快點找新的房子嗎
但他之前給劉叔說過,讓幫自己盯著大院的房子來著,如果有了肯定會第一時間給自己打電話……
沒打電話,肯定是沒房啊……
糟心啊……
於是,求生欲極強的陳月洲瞬間戲精附體,一把從背後抱住端琰,細白的手臂環在腰的位置,小腦袋在對方寬闊的背後使勁蹭,撒嬌道:“哎呀,小端端呀,不要這樣一臉冷冰冰嘛,我會害怕哦。”
說完,鼓起嘴巴,眨了眨圓圓的大眼睛,將腦袋側出一點,抬頭小心翼翼地看著端琰的臉。
端琰:“……”
默默地伸手解開掛在自己身上陳月洲的手臂,然後側過身子去拆食物的包裝袋。
雖然表情依舊淡淡的,但觸碰陳月洲手臂時的力道,輕柔到不能再輕柔……
望著端琰瞬間柔和下來的背影,陳月洲陷入深思。
像自己這種利己主義者,對妹子撒嬌向來是無動於衷甚至厭惡的,但這不排除很多男人,真的很吃撒嬌這一套啊……
這個行為到底哪裡有魅力?
他不禁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
雖然自己真的是……超級可愛,但是撒嬌的魅力到底在哪裡?
吃過晚飯回到自己的房間,陳月洲找了些A4紙,整理了一下最近的情況。
然後拉開衣櫃,找到了曾經穿過的呂佳音的校服,又在淘寶上買了同城的假發和帽子,在京東上買了些高中生的必需品。
隔天一早,快遞送來,他等端琰出門了,先化了個學生妝,再套上校服、背上書包、裝好文具和5年高考3年模擬,並給自己戴上純黑色的波波頭假發,頂上一頂學生用的遮陽帽,還配了副眼鏡……一番折騰下來,不仔細看的話,配合他這穿帆布鞋最多一米五五的身高,還真像個普通高中生,一般人並不會把他和成年人聯係在一起。
就這麼大搖大擺地下了樓,陳月洲蹦蹦跳跳地加入了清晨上學的學生大軍,被崔初原安排在D棟樓下駐守監視的大漢隻當是個晨起上學的孩子,連陳月洲瞧都沒瞧。
出了門,陳月洲乖巧地刷公交卡上車,等到了關押著安汐羊的區公安局附近時,快速掏出眼藥水給眼睛裡滴了幾滴,然後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哭哭咧咧進了公安局裡。
停在公安局附近的比亞迪車裡的大漢隻是看了眼他,一瞧穿著校服還背著看著就很重的書包,立刻掃興地收回了視線。
進了大廳,陳月洲這才掏出電話,撥打了之前端琰的那位關係戶的電話,並成功見到了安汐羊。
“喲,安汐羊。”卸下書包,陳月洲揉了揉肩膀,看著裡麵呆若木雞的女人,轉頭看向身後的警察,“最近崔初原來看過她嗎?”
警察搖頭。
“謝謝。”陳月洲收回視線,看向安汐羊,“我們來商量一下怎麼解決崔初原的問題吧。”
“……”安汐羊還和幾天前一樣,沉默地抱著胳膊,一言不發。
“你很快就要被釋放了。”陳月洲道,“崔初原已經派了人24小時監視你,你很快就會回到那個人間地獄裡,即使如此,你也不願意做鬥爭嗎?”
“……”
“我知道,我清楚你掙紮過了。”陳月洲道,“但是,你畢竟是個學術型人物,人有所長必有所短,你所擅長的如今是曆史和醫學,而不是生活,其實逃脫的方法還有,隻是你想不出來,但是我會幫你,我們一起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
“你雖然沒有身份證,但你父母有身份證,對吧?”陳月洲道,“你不是害怕你父母被報複嗎?讓他們今晚就坐火車,離開北川,去彆的城市,不就好了嗎?”
“……”
“而你,就算擔心身份證補辦來不及,但可以先辦臨時身份證啊,三天時間就下來了,有效期內照樣飛機火車都能坐不是嗎?”
“……”
安汐羊還是不說話。
“安汐羊,你聽到我說話了嗎?”陳月洲道。
房間裡一片死寂。
許久之後,安汐羊才木訥地轉頭:“躲一輩子嗎?我家三代,北川人,你讓我的祖父母,因為我,下半生,全靠躲嗎?我躲無所謂,他們也要被牽連,嗎?就算這段期間,我足夠申請離婚,但是,離婚後,騷擾就會,結束嗎?”
“……”陳月洲啞。
是啊,就算找到了離婚的辦法,離婚後騷擾未必會結束。
也許那正是無休止恐懼的開始。
有多少離異夫妻,當一方過得不好,看到另一方生活逐漸步入正軌時,都要跑過去騷擾、侮辱、誹謗甚至恐嚇,更何況崔初原這種本身就為了折磨安汐羊而和她結婚的人呢?
這樣的人一旦咬上了一個人,就會讓對方出血致死才會罷休。
要麼你瘋,要麼他亡。
如果想要結束這場鬨劇,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要麼把崔初原送進牢房裡,要麼結束崔初原。
那麼,來思考一下,哪個方法更可行?
首先,從根部治療問題的方法——結束崔初原。
怎麼結束?
走正當防衛路線?
正當防衛的要求太高了,不現實。
崔初原身高在一米八以上,又強又壯,彆說安汐羊了,一般一個一米七多的小夥子都不是他的對手。
真當危害發生的時候,誰也幫不到她。
至於用藥或者彆的手段……
開什麼玩笑,電視劇看多了真當法醫們大學都是混出來的嗎?
怎麼想,殺人都不現實。
那麼,走送監獄路線?
崔初原這個人在工作上勤勤懇懇,生活中老實本分,身後還有智囊團,真想把他丟入監獄,釣魚zhí法如同做夢,隻能走家暴這一條實實在在存在的路線比較穩妥。
那麼,怎麼走呢?
果然,不得不走自己一開始想到的那條路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