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太宰治現在的狀態不對,但他今天、現在一定要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他乾脆挑明又問一遍:“喂太宰,你之前說不想失去信徒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太宰治重複了一遍,古怪地勾一抹笑,“意思是……你又失去他啦。”
中原中也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控製不住提起手肘向後猛地錘去,太宰治抱著貓貓偏頭躲過。
前麵的司機隔著擋板都能察覺到後麵拆家一樣的動靜,他開始擔心這輛車能不能安全回到Mafia。
太宰治在後座跟中原中也來往了幾招,小小的空間似乎對他產生一點影響,他那漫不經心中夾雜著一點無聊的神色終於忍不住露出絲絲陰霾。
他抱著貓貓,讓野間純腦袋靠在他自己肩膀上,目光細細地描摹過他臉上的每一寸皮骨,輕輕地:
“你仔細看看,他不覺得……很眼熟嗎?”
中原中也:“你想說什麼?”
“……原來你已經發現了。”太宰治喃喃,他看向始終不肯轉頭麵對野間純的橘發少年,語帶綿綿的笑意,“怎麼了,信徒就在麵前,都不敢看他一眼嗎?”
“他不是。”中原中也悄然收緊雙手,圓潤的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淺淺的印記。
太宰治也沒有戳破他,突然問:“你說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聽話的貓呢?”
明明說了會留下來永遠陪在他身邊。
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回到橫濱的時候,這裡情勢已經變得萬分緊張,原因就在於羊竟然和GSS的人合作對Mafia發起了攻擊。
“為什麼?”中原中也冷靜地問。
羊的成員站在對麵,每個人的手中都握著搶,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原先的首領。
他們沒有人不知道中原中也對於重力的掌控,能讓他們的子彈在瞬間無效,但他們的動作依舊有恃無恐。
因為他們明白,即便到這種時候對方也
不會對他們動手。
“你不該和Mafia的人一起行動,是你先背叛了羊。”有人開口。
“背叛?”
橘發少年突然覺得有一種濃重的疲憊感牢牢裹挾著心臟,蔓延到全身的每一寸骨骼。
他沒能留下他的信徒,也沒能讓他信徒生活過的團體黏合在一起。
中原中也一直不去細想,從來不太了解神明與神器之間諸多事項的小信徒,為什麼突然之間仿佛開竅一般為他抹去了妖化的小池美穗子。
也不知道向來乖巧的小信徒為什麼不願意和他多堅持一會兒,找到生存下來的其他方法。
回憶就像蒙上一層淺淺細細白沙的玻璃,等他終於願意吹走這些砂礫之後,這塊玻璃瞬間裂成一片片鋒利的碎片攪著他的皮膚,割開他的身體。
他離開了。
Mafia大廈最頂層,森鷗外捂住臉低低笑起來,他掛掉電話,十分鐘後,橘發少年推門而入。
“你之前說我不適合成為首領,為什麼?”
世界線從起點開始蔓延出上億條衍生的支線,然而這些支線在或早或晚都會集中在某一個錨點。
兜兜轉轉,沒有任何改變。
濃重深邃的夜色之中,纏著繃帶的黑發少年在他的貓貓耳邊俯身輕輕地:
“我會抓住你。”
而對此一無所知的野間純已經載入了新的軀體,他謹慎地觀察了兩天,決定要好好親親他努力又可愛的小係統。
他目前人在宮城縣,前兩天剛剛成為一名孤兒,周圍不存在任何Mafia活動過的痕跡,偶爾見過幾隻弱小的咒靈,但通通可以忽略不計,這裡平靜到是根本沒有咒術師會涉足到的地方。
他的鄰居之一是一個暗紅色頭發的青年,看上去有點沉默,剛剛從獄中出來,不過人很好意外很喜歡小孩子,很照顧猝不及防之下變成孤兒的他,目前正在努力尋找一份安穩的工作,並且最近已經有了一些眉目,聽對方說是一份底薪微薄的後勤人員。
他的鄰居之二是一個脾氣古怪但沒什麼壞心思的老頭,獨自帶著年幼的孫子,他的孫子很可愛,一頭又細又軟的粉色頭發,笑起來像一隻傻乎乎的陽光小老虎,總是喜歡黏著野間純,哥哥、哥哥地叫。
總的來說,剛剛從修羅場中艱難脫身出來的野間純,對於目前的情況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尤其是這一回,他的人設還是一條標標準準的鹹魚。
這讓他覺得失智局還是有一點人性的,目前的生活正是他想象中退休前的養老生活。
狗屎Mafia,狗屎咒術界,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