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介的母親倒完茶之後,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周宛芸也不好意思當著人家母親的麵,聊買人家兒子性命的事。
一時間,屋裡十分安靜。
過了一會兒,徐介歎了口氣,開口解釋說:“這位姑娘來找我,是希望我能幫她一個忙,去頂替一個死囚。”
“不行,我不同意。”徐介的母親十分激動地說道,一下子站了起來,將周宛芸拽起來,往外麵走,“你給我走,我家不歡迎你。”
“娘!”徐介連忙站起來,拉住母親的胳膊,試圖阻止母親。然而,他的身體真的太虛弱了,根本就站不穩,一下子就跌倒在地,然後又開始咳嗽起來。
徐介的母親也顧不上周宛芸了,連忙扶徐介起來,然後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上,又給徐介拍背。
徐介咳嗽了一會兒,突然臉色一臉,表情特彆痛苦,就好像沒辦法呼吸一樣。
徐介的母親在一旁急得六神無主,除了不停地幫徐介拍背之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周宛芸看著徐介被憋得通紅的臉,已經隱隱有了轉青的跡象,很擔心徐介就這麼憋死了。
幸好,徐介緩了過來。
在這一刻,周宛芸深深地意識到,能健健康康地活著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娘。”徐介喊了一聲。
徐介的母親連忙應道:“我在這裡,你有什麼話要說。”
“娘,我本來就時日無多了。”
徐介的母親立刻打斷了兒子的話:“你彆胡說,是那些郎中沒能力,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徐介輕輕地搖了搖頭:“娘,你心裡很明白,我已經沒幾天活頭了,現在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煎熬。”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的聽力越來越差,說話聲音稍微小一點,就聽不見,而且現在不隻是胸口疼,全身都疼,每時每刻都在痛。”
說到這裡,徐介又開始咳嗽,甚至還咳出了鮮血。他本人對此卻好像習以為常了,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繼續說:“娘,我真的太痛苦了,你就讓我答應這位姑娘吧。”
“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徐介的母親連聲說道。
聽到母親答應了,徐介露出一個笑容,對周宛芸說:“姑娘,什麼時候去?”
“明天吧,我明天來接你。”周宛芸覺得,徐介可能沒辦法靠自己走到京城。
既然事情已經談妥了,她也就準備回城了。畢竟現在時間還算早了,她必須趕在城門關閉之前趕回去。
“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出去吧。”徐介的母親說道,然後跟了出來。
周宛芸覺得,徐介的母親可能有話要說。果然,徐介的母親一路送到村口,很明顯就是有話要說。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周宛芸問。
徐介的母親直接說:“我兒子去頂替彆人可以,但是我想知道,被頂替的人是誰?是不是窮凶極惡,惡貫滿盈之輩?”
周宛芸很意外。
她沒想到,徐介的母親竟然會在意這件事。
徐介的母親毫不閃躲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答案。雖然麵容有點憔悴,但是目光堅定,眼神清明。
“是我兄長,”周宛芸不得不回答,“你放心,他不是窮凶極惡,惡貫滿盈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