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臨說:“那我就隻好來接你去了。”
“……”
“明天見。”他升上車窗,驅車駛離。
※※※
一夜無事,到了白天,城區的天氣還是灰蒙蒙的,但終於不再下雨了。
上午,塗南終究還是去了公司。
寫字樓裡並沒有什麼變化,一切按部就班。大廳裡還是不見什麼人,人都在各層的辦公區域裡忙著。
她乘電梯直接到了頂層,門一開就看見抱著一堆文件的安佩。
“你真回來了?”安佩的眼睛都睜圓了。
昨天晚上石青臨回來,通知她推掉今天的其他安排,要在公司裡等塗南,她當時還不信呢。
“聽說這裡有個人特彆惦記我,還上門去找我,就隻好回來看看。”塗南邊出電梯邊說。
安佩立即翻白眼,“得了吧,我那是為了工作,你當我樂意呀。”
“不樂意?”塗南調頭往回走,“那我走了。”
“哎!”安佩一把扯住她衣袖,差點把文件弄掉了,瞪眼說:“你怎麼這樣啊,就不能心疼一下我們忙了那麼久的項目?鐵石心腸!”
連“鐵石心腸”都用上了,塗南不逗她了,繼續往裡走。
安佩提醒一句:“石總在開會,你等會兒吧。”
塗南還是第一次聽她這麼正兒八經地叫石青臨“石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看什麼看!”她嘀咕著扭頭走了。
塗南走到石青臨的辦公室外,聽到裡麵隱約的說話聲,隔音太好了,什麼也聽不清,隻能大概聽出那是薛誠的聲音。
沒一會兒,門開了,果然是薛誠從裡麵走了出來。
他寒著臉,腳步飛快地走了兩步,見到塗南才停了下來,“塗小妹,你終於回來了?”
薛誠其實長得不錯,隻是五官有種刻板的感覺,在塗南這種拿畫筆的人眼裡看來就覺得有點千篇一律,是隨手就能畫下來的那種人。
塗南看得出來他剛才臉上有氣,“是我回來讓你不高興了?”
“我沒有什麼不高興的,青臨高興就行了。”
原來是跟石青臨生氣。
薛誠走過她身邊,想想又停下來說一句:“投資方那邊一直緊盯著,希望你們這次彆再出什麼岔子了。”
“你這是在給我施壓?”
“我剛跟石青臨就是這麼說的,要施壓也是給他施壓。”薛誠指一下辦公室的門,意味不明地笑一下,“我有時候真羨慕他這個人,乾什麼都隨心所欲。”
“這不叫隨心所欲,”辦公室的門開了,石青臨站在門邊,一身筆挺的西裝,“這叫有詳細的規劃。”
“隨你的便。”薛誠沒好氣地走了。
塗南看一眼石青臨,“你們不是關係很好的嗎?”
“是啊,認識十幾年的好兄弟了,不過最近好像關係不如以前了。”話是這麼說,石青臨臉上還有笑,他伸手撥一下她的肩,“跟我過來。”
塗南跟著他走了十步不到就停了,麵前一扇辦公室的門。
“我昨晚叫人臨時準備的,在我的辦公室旁邊,絕對夠安靜了。”他伸手推開門。
塗南看見裡麵的瞬間眼光凝滯了一下。
這不是間辦公室,裡麵沒有一件辦公家具,隻有畫架、畫板,椅子,全是作畫的工具。三麵牆壁雪白如紙,靠外的一麵是高大的落地窗,天光透入,照在裡麵像是蒙了一層模糊的光。
也許是跟這棟寫字樓太不搭了,這裡看起來讓人覺得不太真實。
她環視一圈後問:“這是乾什麼?”
石青臨豎手在她背後一推,就帶著她走了進去,“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這裡的藝術顧問了,我正式聘請你為新資料片的總畫師,以後除了支線之外,所有主線畫麵都由你來親自完成。”
塗南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不怕時間不夠?”
“我剛剛已經將項目時間延長了一倍。”
“……”塗南走到畫架前,手指搭在椅背上,上麵包了軟皮,稍微用力一戳就是一個小坑,她看著他,慢聲問:“那你就不怕你的遊戲沒有可玩性了?”
石青臨走過來,雙手在她肩上一按,按著她坐到椅子上,“讓遊戲有可玩性是我的工作,壁畫交給你,以後你想怎麼畫就怎麼畫。”
塗南一時無言,男人站在背後看不見他神情,唯有搭在她肩上的那雙手沉實有力,大概隻有他敢說這樣的話。
“還有,”石青臨一隻手在她肩上拍了一下,無意間碰到了她散下的頭發絲,不禁撚一下手指,“彆再說試試看這種話了,這次不允許有試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