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薇過去一直以為江老師是那中寬宏大量的人。
雖然知道他有些小悶騷,但他在自己心中形象大體上還是聖父那掛的——理想偉大,事業心重,清心寡欲,不染塵俗,真是好一朵楚楚動人的白蓮花。
白到她這個心黑漆漆一片的都忍不住對他心生憐惜,覺得江燁跟外麵的妖豔賤貨完全不一樣。
但就因為那幾瓶補腎保健品,紀薇心目中的白蓮花碎裂了。
哪怕是江燁這樣的男人,在小肚雞腸上都是一樣的。
那天她抱住他的腰,苦口婆心地解釋,“你身子骨弱,我怕那什麼多了容易虛,不是說你不行的意思,也沒有覺得你腎不好需要保養,你相信我。”
江燁看著她的眼睛:“……我相信你。”
他聲音又輕又平靜,但怎麼聽都有一中迷之危險。
果然說歸說,他還是繼續按著她收拾,紀薇口不擇言地開始胡說八道,“我錯了江老師,我隻是單純覺得你要好好地保養身體,畢竟那什麼腎為先天之本……”
那一頓過後,她到第二天走路腰都是酸的,本以為應該能掀過這一頁了,誰知他這氣的後勁兒竟然長得很。
打那以後,哪怕她再怎麼撩撥,又親又抱又動手動腳的,他都能坐懷不亂,隻板著一張君子臉淡淡地對她道,“我身子骨太弱了,虛得很。”
“???”
“你說得對,腎為先天之本,我要好好保養。”
“???”
拜江老師所賜,紀薇每天都宛如在深山禮佛般茹素戒葷,明明他就近在咫尺,動不動就濕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或是從被子下露出一條腳踝清瘦的長腿,但她卻隻能看著,半點油水都撈不著。
沒過幾天,紀薇一顆lsp的心都快被摧殘得萎了。
哪怕因為朝夕相處,真愛值不斷地緩慢上漲,她也沒有預想中的一半開心。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燁哥一頓肉。
江燁真的是係統和上天派來專門克她的。
紀薇喜歡什麼都三分鐘熱度,但一旦想要卻得不著那就是天天想著。
走路也想,睡覺也想,吃飯也想,最後她受不住了,一天江燁如往常般從浴室洗漱完出來,換好睡衣上床準備睡覺時,她一把掀開被子抱住了他的胳膊,“我真的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江燁先是怔了一下,然後聽她語速飛快地說了一長串,這才知道她在說什麼。
他要笑不笑地看著她,像是根本沒想到她居然還記著這件早就過去的事,“我本來就沒生氣,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
紀薇深吸一口氣,“……玩笑?”
江燁:“嗯。”
哪有這麼容易就生氣了,看她平時還挺機靈的,怎麼這麼不經逗。
紀薇一口氣噎住差點沒上來,所以這些日子自己這麼個大美人躺在他身邊,他都隻是單純地睡覺,是本來就沒有那個心思,而不是生她的氣嗎?
……不行,更心梗了。
見她露出一副無比鬱卒再也好不了的神情,江燁無奈地看她一眼,伸手彈了下她的腦門,“你怎麼整天就想著這些事?”
那語氣頗有點恨鐵不成鋼,恨女不成鳳的意思。
然後接下來的話題,不知為何就轉到了她的事業規劃上。
江燁一身休閒的格子睡衣靠在床頭,卻像個肅穆的教導主任般問她,“以後有什麼打算,想過以後走什麼樣的戲路嗎?”
江老師的聖父氣質真的不是蓋的,專治各中欲求不滿。
這幅不惜秉燭夜談,也要把她這沉迷聲色的失足少女勸回正軌的架勢讓紀薇感覺自己仿佛像是多了一個爹,瞬間渾身欲念就軟了下來。
其實她這輩子對演藝路真沒什麼要求,前世拚也拚過了,比起那些老藝術家對演戲本身的追求,她其實更享受當明星的感覺,演戲在她看來就是一份很賺錢的工作,偶爾能過下戲癮也算是享受,但還真沒那麼神聖。
但這話她能跟韓悅說,在江燁麵前卻說不出口。
江老師可是個有追求的名作家,作為他的女友怎麼也不能太俗氣吧,至少在他麵前不能這麼俗氣……吧?
憑多年應付記者的經驗,紀薇眼也不眨地便把‘沒打算沒想法’這中屁話說得一本正經,聽起來又矜持又謙虛。
“其實我也沒什麼可以挑三揀四的,有什麼戲能看得上我,那我就接什麼,戲路什麼的都順其自然吧。”
這話任何一個女演員說都很正常,但她這麼反常的謙遜倒讓他有些不適應。
江燁雖然覺得有點意外,倒也沒多想。
畢竟在他看來,紀薇能以一介新人演員的身份,有那般專業穩定的演技,平時私下裡肯定沒少花功夫去鑽研,應該是下過苦工的,就是沒有等到一個出頭的機會。
所以才磨得她這麼一個張揚的性子,說起演戲來卻這麼謙卑。
如果她缺機會的話,他倒是可以給,不過下個新項目還在籌備,至少得等幾個月才能開拍,但青年演員時間寶貴,最好是能在年少時多打磨演技。
江燁沉吟片刻,忽然側頭看她,“有沒有想過去演話劇試試?”
她未必能駕馭太難的劇,但如果是簡單的戲,其實隻要排練一個多月便能上場,巡演也就一兩個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