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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麵的牆上不知何時掛了塊黑板,正中間寫著一套荷花胡同四合院出售信息,街牌號碼聯絡方式一應俱全。
更讓人詫異的是其他人搭便車也在空白位置寫了類似的出讓信息,乍一看好像這胡同的人打算集體逃亡了。
“出什麼事了,怎麼一下子這麼多人賣房子?”
對蘇長青的不專心,穆沐有些懊惱:“這有什麼奇怪,不都說北京房子越來越不值錢麼?”
“誰說的?”
“報紙上說經過房改北京房價下降了,百姓更加安居樂業了。”
穆沐和柳雨菲這段時間比較關注報紙,順帶關心了不少時政。
房價跌了大家都趕著出手?
這好像沒道理,許多都是老住戶,炒房客還沒出頭呢。
可蘇長青直覺荷花胡同出現大量賣房應該有另外的原因,於是把上麵的聯絡電話都抄下來了。
穆沐雖然說得不準確,但與許多人的印象不同,春天以後北京的房價不是一直絕對上漲的,實際上相對跌值了很長時間。
九零年北京平均工資是兩百元左右,當時的房價是一千二百元一平米,意味著不吃不喝六個月能買一平方。
九五年人均工資是七百元左右,當時的房價雖然達到了三千元,但卻四個半月就能買一平方。
到了世紀之交北京平均工資一千三了,房價隻略微漲了些,一平方四千,三個月就能來一平方。
二零零五年北京平均工資兩千七,房價五千,兩月一平方還剩零花錢。
這麼一算就可以看出來,未來十年內房價漲幅低於收入增幅,價值是相對下降的,房子的確越來越不值錢。
所以九十年代末時,杜可可家才會像許多沒法拆遷的老北京一樣賣了四合院,住進時尚豪華的高樓大廈,不但生活品質提高了,還能有些餘錢。
不過零五年之後房價就一路上漲,二零一零年北京均價已經接近四萬,按照當時平均收入不吃不喝得一年才能買一平方了。
蘇長青回到家就開始打電話,幾個電話全都打通了。
賣房的也不遮掩,說法基本一致:“您如果誠心想買,咱們得把話說敞亮嘍,自己住沒問題,指望拆遷就死了這心吧,胡同裡倆四合院被定為名人故居了,是保護單位。”
“名人故居,誰啊?”
什麼名人這些人不太關心:“好像是民國的那個誰……管他是誰呢,死了特麼還來占個地兒,弄得鬼宅似的,煩人!”
九二之後許多民國大佬的故居被掛牌整修了,突然之間蓬蓽生輝,但也不能拆遷了,連著整條胡同都得保留下來。
其實這問題也得反正看,如果市政規劃必須拆的區域是不會掛這種牌子的,沒有任何人能阻擋北京的城市發展,所以荷花胡同拆不了也不能怪那些死人。
和二十年後的人們一樣,現在的北京LC區住戶也是盼著拆遷的,拆了不但能補幾套房,還有錢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