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日本發行製度沒有國內複雜,不存在所謂首映、點映、路演、看片會、內部觀影等等花樣,記者和普通觀眾一樣不了解劇情,所以問題基本限定在廣告片透露出的信息。
因為中日韓演員陣容,問題很快集中到是否反美。
這個問題蘇長青都煩了,有點踩到屎的感覺,乾脆把對王碩說的話在這重複了一遍:“這是反戰片,不能一提反戰就想到米國,那不公平。”
日本將美利堅翻譯成米國,咱們這邊不知從哪個開始翻譯成美國,國名裡用形容詞很少見,感覺讚美之意溢於言表。
於公於私這時候反美都不是個好話題,蘇長青儘量避開,拒絕跟著記者往上麵扯。
冷戰剛剛結束,老美如日中天,雖然廣場協定搞得日本這幾年有點慘,但人家不在乎,這些記者也是挑事。
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記者最不喜歡平庸話題,他們期望受訪者出錯出洋相,也樂於挑起敏感話題,就看你接不接。
有記者問:“您之前的作品《太平號》在北美票房取得成功,《移動迷宮》似乎沒有米國發行的計劃,為什麼?是否因為題材敏感?”
對這話題蘇長青也有準備:“這主要是一部拍給中日韓觀眾看的電影,如果配上英文字幕,我很懷疑歐美觀眾能區分出這是三個國家的演員,那麼影片的主題就變得模糊不清。”
結果第二天報紙出來的標題裡居然有:中國名導演聲稱米國觀眾看不懂《移動迷宮》。
這特麼也是神概括。
蘇長青當然知道記者難對付,但國內目前難度還不大,在日本真是一個鍛煉的好機會。
而且和北野武、荒木一晚上喝下來另有心得,高級玩家不是想辦法對付記者,而是和他們一起心照不宣地玩遊戲:我出素材你們報道,我出名你們賣報紙。
訪日第二天蘇長青出席了好幾個活動,拜訪了日本影人協會,所有行程都是發行方安排的,旨在吸引記者製造話題。
日本媒體高度發達,宣傳期他們有一個衡量指標,就是計算報紙上的話題數量,隻要不是尖銳批評,越多越好。
晚上參加了影評人協會主辦的一個酒會,蘇長青獲得過他們的最佳編劇獎,北野武也在場。
因為有大量記者在場,兩人互動不多,一副大戰一觸即發的模樣。
北野武偷偷地對蘇長青做鬼臉。
“他們以為我們要打起來了,我愛死這樣做了。”
果然是故意的,他一定以為蘇長青一開始就明白了用意,大家心照不宣。
七月十二日周五,《移動迷宮》與《壞孩子的天空》同期上映。
這天蘇長青沒有繼續參加公開活動,在前田信子帶領下,與西門雄和柳雨菲一起遊覽了淺草寺。
這是東京區域內最古老的寺廟,和少林寺一樣幾次焚毀,現存的是德川家康修建的,有四百多年了。
寺廟的標誌建築風雷神門重建時間更短,隻有三十多年。
這種情況和國內差不多,木結構建築基本都這個命運,現存最古老的木結構建築群是故宮,隻有六百年,所有吹捧日本古建築保護如何的文章很大程度是睜眼說瞎話。
蘇長青在風雷神門和大家留了影。
晚上他和前田信子找了家電影院,連著看了《移動迷宮》和《壞孩子的天空》。
<p/